第145章 你有何资格辱骂你的祖父

午后的阳光和煦,几只麻雀栖息在枝头,四周静谧安详。
然而,在这宁静的背后,潜藏着波涛暗涌。
傅友文步出朱怀府邸,回望一眼,这座府邸此刻在他眼中,竟如同皇宫一般庄严肃穆!
他吞咽了一口唾沫,将双手缩进了袖子里。
就在刚才,他的脑海中仿佛划过一道闪电。
尤其是看到皇上那种怡然自得的样子,仿佛视朱怀的府邸为自己的家一般。
这般情景,唯有在皇上与孙辈相处时才会出现。
孙辈……
除了东宫的几位皇子以及在外封王的诸位,九年前,还有一位。
只是,九年时光足以让那个人从人们的记忆中淡忘。
那是,已故的皇明嫡长孙!
那是,朱元璋最为宠爱的孙子!
他名叫朱雄焕!
傅友文不清楚为何人会死而复生,但他可以确定的是,能让皇上如此疼爱的人,除了朱标之外,就只有那位与朱标极其相似的已故皇明太孙!
一切疑团都迎刃而解!
傅友文一直困惑,为何身为吏部尚书的詹徽会对从未谋面的朱怀如此巴结逢迎,甚至带有一丝谄媚之意。
詹徽是什么人物?
他曾是朱标的恩师,与皇明嫡长孙朱雄焕关系匪浅。
或许,詹徽早已知晓朱怀的真实身份!
这个狡猾的老狐狸,一直秘而不宣,究竟图谋什么呢?
无非是为了抢在所有人之前,实现自身的飞黄腾达罢了!
傅友文一直感到奇怪,为何詹徽总是在皇上面前极力吹捧朱怀。
为何每当皇上赞扬朱怀时,詹徽都会表现得那么欢喜。
如今看来,一切都有了解释!
正当傅友文满腹心事地步入皇城时,正巧碰见詹徽。
詹徽满脸堆笑地向傅友文打招呼:“傅大人,抄家之事结束了吧?”
傅友文笑着点了点头,笑容中却透着几分怪异,像是有所领悟般,意味深长地说:“詹大人所知之事,咱也已知晓,嘿嘿,咱不会输给你的!”
话音落下,傅友文扬眉挺胸地离去了。
詹徽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口中不满地嘟囔:“莫名其妙,你是不是有毛病!”
东宫之内。
吕氏和朱允炆彼此对视,神色复杂。
朱允炆面色苍白如纸,文弱的面庞上燃烧着怨恨的怒火。
吕氏的脸色同样难看至极。
良久的沉默后,吕氏终于开口道:“皇上,真是够狠!”
他可以容忍蓝玉等人胡作非为,为何独独对周家施以如此重的手腕!
江夏侯虽开设赌坊不假,但他与皇上可是同乡,曾一同历经风雨,为大明立下了赫赫战功!
皇上此举,简直是丝毫不念旧情,近乎将周家斩草除根,仅留下唯一的血脉!
此刻回想起来,吕氏心中恐惧不已。
朱允炆神情木然,眼眸中却闪烁着血色的恨意。
他愤恨不已!
并非由于江夏侯一族遭难,实因痛恨朱元璋的冷漠!
昨夜,他苦苦恳求朱元璋直至深夜,未得召见。
今晨,他又早早奔赴皇宫,然朱元璋依旧未曾归返。
他对朱元璋的不公正待遇满怀愤慨,对朱元璋的日渐疏离感到了刻骨的悲凉!
随着江夏侯周德兴的覆灭,朱允炆心中涌起一种同病相怜的危机感。
他深知周德兴之事并未就此终结,尚有许多余波待朱元璋裁决。
然而,朱元璋却始终避居朱怀之处,不愿回宫,傅友文即使呈报事务,也只能前往朱怀所在。
朱允炆不明朱元璋所为,亦无法判断那些决策出自朱元璋本人抑或是朱怀之手。
这令他更加惶恐不安,心中难以平静。
他不能再放任朱元璋滞留朱怀处,否则自身的处境只会日益险峻。
“娘——!”
朱允炆突地昂首,“我要去把皇爷爷接回来!”
吕氏深知儿子的心思,她颌首赞同:“好孩子,你做得对!若皇上总在那里,若众多大臣纷纷前往,咱们……”
她没有再说下去。
朱允炆点头应答:“孩儿明白!”
掌灯时分,天色逐渐暗淡下来。
朱怀心生好奇,以往朱元璋从未在他这里连住两晚。
尽管如此,朱怀并未刻意提及此事,他知道这位老人在政务上耗尽心血,借此机会在此休憩两天,实属有益无害。
晚餐简单而宁静,朱元璋饮了二两小酒。
在这寒冷的冬夜里,酒足饭饱后,朱元璋倍感惬意。
他望着朱怀,随口感慨:“眼下咱还不打算回去料理国事。”
朱怀应声道:“您是否还在为江夏侯之事耿耿于怀?”
朱元璋扯动嘴角,却未能露出笑容,只是一声叹息:“毕竟是多年同僚老友,如今离世,咱并非铁石心肠之人。”
“想当年胡惟庸、李善长离去后,皇上曾七日未理政事。”
“很多时候,身为人君,诛杀亲信并非易事。”
“故此,许多事情只要不触及皇上的底线,大多都可以通过调解解决。”
“然而周德兴之事,万万不可通融!”
朱怀点头赞同:“那就暂且放下,安心修养几日也是好事。”
尽管朱元璋事先决绝表态,但朱怀清楚,他内心深处正经历着挣扎与煎熬。
朱元璋靠在躺椅上,向朱怀道出心声:“周德兴与咱孙子交情匪浅,咱之所以不回去,实在是不知如何面对那个孙子。”
“他是个难得的好孩子,性格温良谦逊,对我也极为孝顺。”
谈及朱允炆时,朱元璋眼中流露出宠爱之情。
这些日子他故意疏远东宫,期盼朱允炆能自行领悟,不属于他的东西不应再心存妄念。
当然,朱元璋更不愿历史重演,再现玄武门那样的变故悲剧。
李渊当时在李世民与李建成间摇摆不定,终致李世民心生异志,这是前车之鉴。
因此,朱元璋必须疏远朱允炆,让他明白:
“但他性格柔弱,未经世事磨砺,无力应对这般局面。”
“记得那次让他处置些‘奴仆’,他却过于顾忌他人眼光,下不了决心。那时我就意识到,他并非一个能断大事之人。”
“既然如此,不如让他远离这些纷扰,安安心心做个读书人,平平稳稳度日便好。”
“对于周德兴之事,无论出于公义还是私情,都必须严惩,但咱不能让他提前知晓,否则他会因此怨恨我,我们祖孙之间的感情就会出现裂痕。我在意他的感受,所以决定不让他知道。”
朱怀深深领会,点头称是。
此事系洪武帝亲自下令,周德兴必死无疑。
倘若周德兴得以幸免,朱元璋不仅颜面扫地,甚至可能落下办事不力的罪名,严重的话,或许还会引起皇上不满。
朱怀凝视着朱元璋,由衷赞许道:“您的孙子真应该为您这样的祖父感到庆幸,感到自豪!”
朱元璋豁达地笑了,感慨地道:“天下哪有祖父不疼爱孙儿的,他和你一样,都是个孝顺孩子,我只是不愿他借他人之手晋升,周德兴的背后势力盘根错节,若他靠他人之力上位,恐怕难以驾驭那些背后之人,我担心他会因此遭受攻击和伤害。”
朱怀竖起大拇指赞道:“真是大丈夫所为!”
“但是——”
朱怀话题一转,问道:“您就不怕周德兴背后的那些人找我麻烦吗?”
朱元璋畅快大笑:“我正等着呢!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亲手扫清所有对手!不能总是依赖老家伙帮你解决一切吧?”
“我那个孙子手腕不够硬朗,我可以为他遮风挡雨。
但我深知,你的手腕足够强大!”
朱怀摸摸头,疑惑道:“您就这么信任我?”
朱元璋坚定地回应:“当然信任!”
他微笑着,用充满深意的目光看着朱怀,缓缓道:“将来如果我不在了,你要保护好你弟弟,无论如何,别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此刻的朱元璋真情流露,仿佛在恳求朱怀。
朱怀庄重地说:“老爷子,您不必这样,这是我作为兄长应有的担当!”
显然,这位老爷子是真心关爱自己的孙子,若非如此,年迈的他怎会放下身段恳求朱怀保护他的孙子。
夜幕渐渐降临,两人闲聊之际,马三保这时走来。
“老爷,昨晚,昨晚那小子又出现了!”
朱怀闻言一愣,看向朱元璋,后者挥手示意:“你去处理吧。”
朱怀点头应诺,随后带着马三保离去。
朱允炆看见朱怀,眼中闪烁凶狠光芒,厉声喝道:“别阻拦我,我今天一定要见到我爷爷!”
朱怀平静地站在门口。
朱允炆高声喊道:“爷爷!您是不是打算一直躲在这里?您知不知道宫里所有人都在等待您回去?您难道真的那么冷酷无情,连亲孙子都不愿相见吗?”
他声音愈来愈高昂,情绪逐渐失控:“自从您见过那个人之后,您可曾关心过我?我陪在您身边尽孝十几年,难道还抵不上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外人吗?”
朱怀面色如常,静静听着他的质问。
“爷爷!您太狠心,太无情了!”
朱允炆抓住朱怀的衣领,面目狰狞,牙齿紧咬,似乎要把所有的愤怒和不满都倾泻在朱怀身上!
此时此刻,朱怀终于有了动作!
他肩膀轻轻一抖,瞬间将朱允炆推离半米远,使其像狗啃泥般跌倒在台阶下。
“混账东西!”
朱怀指着朱允炆斥责:“你有何资格指责你爷爷绝情狠心?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今天我就代你爷爷好好教育教育你!你可以针对我,甚至向我动手,我都忍让不与你计较。”
“可是你在提及老爷子的时候,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言罢,朱怀疾步上前,单手揪住朱允炆的衣领,用力一挥,朱允炆再次被甩出半米远。
朱怀并未使出全力,即使如此,朱允炆也被摔得晕头转向。
他惊讶地看着朱怀,从未料到朱怀竟有这般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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