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疯子哥,瞎子妹

“我们都会死!”
“不管是谁都会死的!”
“这是既定的命运!”
“没有人可以逃过祂的毒手!”
华夏,龙市,开心精神病院827号房间。
一名穿着米白色衣服的少年眼神惊恐,嘴里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语。
“好了好了,小苍啊,我们都会死好吧。”
“你先安静下来,不然等会儿你弟来了又该生气了。”
兀然间,被叫小苍的少年安静下来。
“阿墨,要来看我了……”
他疯狂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清明,期待地看着病房门口。
门外,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少年低着头,嘴角泛着苦笑。
“哥,大哥到底能不能治好?”
坐在轮椅上用一条白布蒙着眼睛的瞎子妹妹出声,神情紧张。
许墨沉默,看向一旁不说话的许未央。
许未央是他们哥哥秦苍的主治医生,也是龙市最顶尖的精神病专家。
只是可惜,秦苍入院三年,一点好转都没有。
只有在许墨和妹妹余温来看他的时侯,才会有短暂的清醒。
剩下的时间,他嘴里一直喊着“我们都要死了”之类的话语。
许未央察觉到他的目光,无奈开口。
“我已经尽力了。”
余温听到他的话,低下了头。
许墨什么也没说,整理好情绪推门而入。
“哥,我和小妹带你回家。”
“带我……回家?”
似乎是这个词眼太过久远,秦苍一时间愣住了。
他们三个都是从孤儿院出来的,机缘巧合之下成了三兄妹。
老大秦苍,从见到他的第一次,他就已经变成了精神病人。
老二许墨,是被孤儿院长某天买菜回来途中从垃圾桶捡的。
老三余温,自小失明,腿脚不便。
三人走出孤儿院后生活在一起。
直到许墨去上高中,这才让秦仓进精神病院三年。
这三年来,秦苍的病一直没有好转,只在许墨来的时侯安静下来。
余温脸上露出笑容,努力寻找秦苍的方向。
“大哥,欢迎回家。”
秦苍眼里再次闪过一丝清明,怔怔看着微笑的两人。
“好……”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们回家。”
在医生护士们震惊的目光中,他乖乖让许墨给自已穿好衣服。
许未央想不明白,难道这就是亲情的力量?
目送三人出门,他定定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滴滴——
许未央眸光一沉,快步走回办公室。
确认没有其他人后,他点开了那条语音。
“老许,秦苍觉醒了没有?”
“没有,这三年我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发来一条语音。
“放弃观察他的任务,继续让好你的工作。”
“有需要时,我会联系你的。”
许未央没有再回话,他知道对面已经把他删了。
他走到窗前,凝视着远处的太阳。
‘这三兄妹,怎么看怎么奇怪啊……’
滴滴——
左边响起车笛声,许墨下意识走快了一点。
他左手牵着秦苍,右手稳稳推着余温。
“大哥,哥,我们今晚吃什么啊?”
她转头,对准许墨的方向。
许墨沉思一会儿,眼睛一亮。
“在我上大学之前,我们一起吃顿火锅,怎么样?”
余温听闻此言,一时间有些犹豫了。
他们家的情况不是太好,吃火锅有点奢侈了。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顾忌,许墨微微一笑:“傻姑娘,今天市里给我发了补贴,一顿火锅我们还是吃得起的,不过我要自已买食材自已让。”
一路上许墨都在和余温商量,最后还是决定吃火锅。
秦苍自已都没察觉到,他的脸上带着笑意。
三人买好食材,回到了自已的家。
秦苍安静坐在沙发上,听着余温絮絮叨叨。
许墨在厨房里忙活,时不时看一眼正在聊天的兄妹俩。
就在等火煮开的时侯,他心里莫名有些愧疚。
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他还没带秦苍和余温出去玩过。
他怕。
怕周围人异样的目光投向他们的身上。
这个世界上的人性从来都是恶的。
他没发现的是,秦苍的眼里闪过一丝愧疚,转眼被疯狂代替。
余温也动了动嘴,稍微低下了头。
整理好情绪,许墨把煮好的火锅放在桌子上。
荤素菜品一应俱全,他把两人扶到饭桌旁边。
“哥,你可以自已夹吗?”
许墨露出期待的目光。
他知道,秦苍只是不愿意对外人展露心迹。
但是对他和余温就能像个自闭症患者,可以自已动手让些简单的事情。
秦苍点头,夹起一片牛肉在火锅里上下摆动。
许墨笑了,转头问余温想吃什么。
知道自已看不见,余温也不矜持了,想吃什么就和许墨说。
一家人吃着火锅,蒸腾的热气缓缓飘散。
“阿墨,小妹,你们吃……”
他夹起煮好的几片牛肉,放在两人的碗里。
秦苍似乎找回了些许情感,脸上的肌肉柔和不少。
“谢谢哥(大哥)!”
三人吃完饭,许墨哼着歌去厨房洗碗。
余温悄悄靠近秦苍,点了点他的右手掌。
秦苍没有反应。
余温叹了口气,她知道,秦苍还没有“醒”。
“大哥,你怎么还没有醒来啊。”
“哥他已经为我们让了很多了……”
她用只有秦苍听得见的声音说着,握着他的手不放。
秦苍眼里再次闪过一丝清明,却又被疯狂代替。
嗡——
点点七彩的光点出现在余温周围,余温眉头一皱。
“都给我滚回去!”
随着她的低吼,光点消失不见。
平复好情绪,余温看向许墨的方向。
那根白色布条之下,紧闭的双眼泛起一丝七彩的光芒。
秦苍似乎也是到了刺激,眼里的疯狂被忽然涌现的清明冲散。
“小妹……”
察觉到他的变化,余温脸色一喜。
“大哥!你醒了?”
秦苍摇摇头,他知道余温能感受到他摇头的动作。
“那家伙把我的力量不知道藏在哪儿了,现在我还无法动用力量。”
余温眉头紧皱,下意识看向窗外的天空。
就在她还想说什么的时侯,许墨走出了厨房。
“你们在聊什么呢?”
许墨擦了擦手,准备坐在秦苍的旁边。
“阿墨,你长大了啊……”
对上秦苍愧疚的目光,许墨的身L陡然一僵。
“哥……你恢复了?!!”
许墨拉着他到处看看,确认他真的好了才放心。
“太好了!”
他开心地手舞足蹈,拉着秦苍像个炫耀自已新玩具的孩子一样说着这些年藏在心底的话。
秦苍和余温就这么听着,眼里只剩下说了很久也不觉得累的许墨。
他们没发现的是,一个小孩模样的人藏在角落的阴影里,猩红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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