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刑罚问审

在皇帝面前一番游说之后,他最终下令让我与慕容斐去彻查此事。
我料定他通敌叛国,于是在审讯之前,特意整理了他贪污的全部钱财与证据,在其中果然发现尚且存在漏洞。
牢房中阴冷,绝望的犯人大都呆坐在角落中,见我们往来,没有一点反应。
我和慕容斐将赵梦春拖到邢房,他瞪着一双眼睛,始终一言不发。
我揣着手,站在他面前,自下而上地打量着他。
赵梦春冷哼一声,面对我时,眼里的恨意更浓:“到是我小瞧你了。”
我没有理会他,独自坐在他对面,悠哉哉地饮着热茶,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而慕容斐很快也走入邢房内,瞧见已经没了人样的赵梦春,表情很是淡漠。
“自己交代,”他抖了抖斗篷,撩开一身寒气,站在赵梦春面前,“还是让我们撬开你的嘴?”
赵梦春紧抿着唇一言不发,以此来表决心。
到了这种时候,他倒是挺像个忠烈之士。
慕容斐挥了挥手,身边的官兵从琳琅满目的刑具中取出一条皮鞭,皮鞭挥动间划破空气,劈啪作响。
他转头看了眼我,似有犹豫。
“不必管我。”我摆摆手,一副无所谓模样。
我倒是没见过行刑,只知道受了刑部刑罚审查的人,基本上都丢了半条命。
刑房的墙壁看似厚重,隔绝一切犯人的痛吟与悲鸣,实际上又十分单薄,用刑时候的每点声响,都能引发牢内犯人的颤,栗。
我的桌上放了一盏热茶,牢房里没有好茶,喝起来发苦偏淡。
官兵拎着皮鞭走上前去,没有任何犹豫,朝着他小腿就甩了上去,赵梦春禁不住,惨叫出声。
我手中茶杯一抖,险些跌落在地。
官兵连抽了三鞭,一下比一下凶狠,他灰白色的囚服很快就浸满了冷汗,身上三处鞭伤此时也都绽开血红来,透过衣裳,分外刺目。
我轻蹙眉头,随即垂下眼眸来,那触目惊心的画面却始终在我脑海挥之不去。
慕容斐看了我一眼,抬手按了按我的肩膀,以此作为慰藉。
“你贪污大典用材众多,其中尚有两千三百两银钱不计入帐中,这些钱,你都拿去做什么了?”
赵梦春垂着脑袋,凌乱地发丝遮住整张脸,始终一言不发。
“好,”慕容斐又问,“你背后可还有人指使或是胁迫?这些人的目的究竟是贪污还是谋反?”
赵梦春忽然抬起头,污浊的眼里含了笑意,铁链在他动作间甩动,发出声响。
“你直接弄死我吧,”他面上早就没有了活下去的意愿,“反正你问我什么,我都不会说的。”
我握紧茶杯,余光中依稀瞧见一旁官兵握紧皮鞭。
皮肉绽开的血腥气息在牢房中弥漫,我甚至觉得饮下去的每一口茶里都含了血。
慕容斐并未被他惹恼,只是渐渐挡在我身前,语气平淡道:“再来。”
又是结结实实的三鞭子。
我甚至能听见赵梦春痛苦喘,息的声音,还有他因疼痛与惧怕而不断抖动身子,导致铁链甩动的声响。
可一旦想起那几个被他关押在地下室中被他长期折磨的女人,我就心生愤恨,甚至觉得,借此多打他几鞭,完全不为过。
“现在交代。”
慕容斐冰冷的嗓音砸在邢房中,幽幽回荡,像是某种质冷的玉石,清冽而不带半点温度。
他始终不说,此后一直垂头,似是痛昏了过去。
官兵端来一盆水,哗啦往他身上一浇。
很快,他便苏醒过来,大口喘着粗气。
我放下茶杯,站起身来,轻轻拉了下慕容斐的袖子:“我来。”
赵梦春浑身湿透了,灰白色的囚服染上红色的鲜血,血液顺着深秋的这盆冷水,一点点滴落在地面上。
“没关系,”我冷眼看着他,“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贪污的罪名你难以逃脱,叛国的罪名你也休想避开。”
赵梦春浑身一颤,似是有些不可思议。
“即便你不说,光靠你给我下的毒,也能知晓一二,”我站在他面前,语气平淡,甚至在邢房中反倒显得有些没有气势,“这毒专门针对我们这些武功高强的人,本领越是大,毒发越快,寻常人往往能很快就休克。”
“这种毒不是我大齐的,要想查明,也并不困难。”
“给你定一个叛国的罪名,于我们而言,也并非难事。”
赵梦春猛地抬起头来,那双刚才还总是低垂着的眼眸此时瞪大了,含了怨恨畏惧,但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不可能,你不可能会知晓……”他独自喃喃着,“这毒是秘制的,还没有、还没有用过……”
没错,上一世这个毒就是西夷针对慕容斐而专门研制的一款毒药,在后来大战中,也的确强有力地限制了慕容斐。
“好,秘制的,那就更加容易给你顶罪了。”
我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揣手站在一旁,看着他垂死挣扎。
“我真是……”他冲我一笑,笑意不达眼底,露出一口黄牙,“小瞧你了哈哈哈!”
他笑声尖锐刺耳,令我不由得眉头一皱。
只听噼啪一声,长鞭再次落在他身上时,他才终于收住了笑,痛苦地惨叫着。
“老实点。”慕容斐站在我身后,紧紧盯着面前的犯人。
“赵梦春,”我懒得再和他周旋,“叛国如今对你有什么好处吗?你究竟为何要这样做?”
他背后不可能没有人。
单凭他的胆子,不可能孤身叛国。
“为何?”赵梦春哼笑,“你们烧死昌黎王的时候怎么不问他为何?”
面对突然被提起的旧名,我和慕容斐都愣了神,险些没有反应过来。
“大齐的皇帝,想要弄死一个人可以不需要理由,在此之前,我们为了自保,又有什么错?”
“如果非要说谁错了,那就是现在这个狗皇帝!这个满腹猜疑,动不动就给人扣罪名取人命的狗皇帝!”
他的声音在屋里回荡,分外有力。
只是此时我发觉自己无法反驳他,并觉得他说得也不无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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