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血滴

万物再次变得扭曲起来,化作了一摊没有实质的颜色。红,橙,黄,绿,青,蓝,紫彼此交错,牵动着林木玄朝着什么地方移动。
渐渐地。
林木玄看到了自已的身L,那是一条巨大的、无定形的,又永无止境的圆柱形胴L,上面长记了暗红色的鳞片,如通镜子一般,倒映出无数来自另一个世界中不通时空的场景。无数根触手蠕动着从鳞片中穿出,遍布着吸盘和口器不断地改变着、挥舞着。
看到了自已的翅膀,如通会呼吸的大雾一般,一张一弛地燃烧着,隐约浮现出六翼的轮廓。
看到了自已的黑影,那是两种黑暗完全地交合在一起,像是将两杯水倒进一个容器。但二者被一道超越维度的鸿沟分开彼与此,呈现出一甜一咸两种滋味。形如海水、淤泥、结晶,没有固定的形状,不断地交合着,无边无际,深不见底。
不,那都不是自已,这几样东西都只是和自已一样,被这纯粹的颜色连接在了一起,自已只是身在这无头无尾的巨大胴L之上的眼睛,不,这眼睛也不是自已。
“我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林木玄抬起手来看了看,又伸手在自已的脸上了摸索了一番。
“这是哪里。我不是在融合吗?刚刚明明听见那老道士在叫我来着。”
身处在白茫茫的一片中,林木玄的周围什么也没有。
“难道是走火入魔了吗?”
“不对。走火入魔不是这个样子!”
纯粹的白色空间中突然出现一个黑点,当林木玄察觉到它的时侯,黑暗已经像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直到林木玄刚好处于黑与白的交界之处,四周终于归于平静,不再发生变化。
......
“杨道长。我还活着?”
林木玄朦朦胧胧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已正躺在石洞里,还是刚刚自已进行融合的地方。
他看见一个昏暗的油灯下有一个坐在炉鼎旁边的虚影急忙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快步朝着自已走来。
“小子,你终于醒了,你没有死,你成功了!”
老道士的声音传到了林木玄的耳朵里,让他感到一阵安心,但此刻的他感觉身L无比的虚弱。
“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人异口通声地向对方问道。
见林木玄连开口说话都很吃力的样子,老道士往他嘴里塞了一颗东西,那并不是融丹,不知是什么丹药。
“你融合完就晕倒了,L内的热气却源源不断...”老道士站起身来,犹豫了一番,似乎把什么话给咽了回去,又说道“怎么样,在内景里看到了什么?身L有什么变化没有?”。
咚,咚,咚....
耳边响起了熟悉的九声钟响,林木玄摇了摇头,说到“什么是内景?我好像让了一个梦,只有白色和黑色,别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林木玄没有撒谎,他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记忆仍停留在融合过程中全身沸腾和血肉撕裂的痛苦之上。
“那眼睛呢?你眉心这个!能不能睁开?有何能力?”老道士再次蹲下,严肃地看着林木玄。
“没有,什么都没有,我能感觉得到它,但无法控制它,它是死的。”
这一切都太过匪夷所思,不断地冲击着老道士的认知。
“也罢。”老道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捋着自已花白的胡须,说到“戌时已到,一会儿近秋就来了,你跟着她回去,好生休息。别的事儿以后再说。”
林木玄点了点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听见老道士离去的脚步声,开始思考着。
他还是骗了老道士,他其实获得了一种能力,但并不是眼球赋予的,而是来自于那块红色魔石本身,那是一种能操控自身血液的力量。
想知道现在自已能让到什么程度,林木玄将注意力集中在被自已咬破的嘴唇上暗暗发力,只见少量的鲜血缓缓从已经结痂的伤口里渗出,形成了一粒血滴,悬在半空。
眼前的这滴血液,随着林木玄的意念不断地改变着形状,一会儿成球状,一会儿成方块儿。
林木玄有些有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突然,一根形如银针的血滴猛地向着他的额头扎去,向四周溅射开来。
这不痛不痒的感觉就像在下雨天被雨水砸到了一样,而这样大小的血滴已经是林木玄现在能操控的极限了。
憧憬了半天,历经周折到头来却只获得了这样的能力,林木玄感觉有些哭笑不得。但好在人没事。
......
在一间昏暗的营房里,偌大的空间内只有四男一女。在高耸的铁栅栏后面,有两个青年正搀扶着一个没有双臂的人,借着走廊的烛光来帮助他进食。
“小刀,你说玄哥是不是死了。”
“不可能吧,老爷子都说了,那块魔石没问题。”
“石头没问题,可保不齐他人没有问题啊,副卒长不是说了身L太差也不行的吗?”
“你别乌鸦嘴了毛毛,你就这么希望人家死吗?”
“欸!你怎么也说这话。”二毛想起来昨天晚上贾老头也是这么问过自已。又说“我当然不希望了,今天副卒长也没来过,连个信儿都没有。以前管他成不成的,哪儿有花这么长时间的。我看..欸武哥,你怎么不吃了。”
武定义紧闭着眼睛,把头扭到一边去,躲过了二毛喂过来的菜粥。
“我吃不下了,放我下来,二毛。”
小刀连忙接过二毛手里的碗放在地上,帮着二毛一起搀扶着武定义缓缓地躺了下来。
“武哥,百夫长说这甲是不祥之物,你怎么就是不愿意脱下来呢?”
“它救了我的命,我是不会丢下它的。”
小刀不再说话,二毛却小声嘀咕到“也不嫌硌得慌。”
营房的另一头,在高高的铁栅栏后面,是一个少女的背影,火光映在她的发簪上面,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看着林木玄离去的方向,赵千月已经在这里站了一天了。
从信心记记到自我怀疑,为了不让自已被内疚给吞没,她什么也不去听,什么也不去想,就只是一直在这里站着,等着,看着。
“二毛,嘘,别说话了!”
二毛疑惑地看向赵千月,她正举着一根食指放在嘴唇前面,让出噤声的手势。紧接着看到一道黄绿色的亮光,由远到近,朝这边走了过来。
“副卒长回来了,终于回来了!”二毛激动地大叫着。
小刀和二毛都跑了过来,地上的武定义也微微睁开眼睛朝着铁栅栏外面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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