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够了

他们的表情一瞬间变得不可置信，纷纷询问地看向方阡陌，似乎在问江左上官家不是全族被灭了吗，这个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不是前暗影队——”
方阡陌看了这人一眼，对方在他冷漠的注视下立刻闭口不言。然而此时此刻，没有人知道男人刚刚在看到方阡陌的瞬间手中的酒都洒了出去，酒杯在他手里几欲碎裂。
最终，他说道：“各位随意。”
意思已经很清楚。
于是，有人从善如流地拉弓搭箭，第一个就对准了方阡陌，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箭射出去。
方阡陌看着箭直奔自己而来，一个失神间，身体已自动闪过，快到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不愧是御内第一高手。”
第二支箭又射下来。
但这一次，射中了。
只是射中的不是方阡陌。
方阡陌发懵地看着身边的女孩捂着胸口倒了下去，下意识地去扶，却落了空。
她看着女孩不甘地咽下最后一口气，记起去后院的第一夜对方把自己枕头和被都扔了出来，方阡陌还想着哪天一定给她好看，但此刻，她躺在这里，用灰白的眼睛看着自己。
方阡陌猛地抬头看向高台。
那目光如利剑一样，令所对视之人都不由一震，也是在这一刻，猎人和猎物，倒转了身份。
方阡陌目光落到围场外离自己最近的侍卫身上，在第三箭射向她的时候，一个翻滚后起身箭一样冲向那个侍卫，就在她即将拿到侍卫弓箭的瞬间，眼角瞥见姓秦的箭已对准自己，那一瞬间，方阡陌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她忽然停下动作，就那么无畏地直视着对方。
方阡陌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就是现在。
方阡陌抢走侍卫的弓箭，以迅雷不掩耳之势挽弓搭箭，瞄准了高台中央，那个表情复杂的男人。
两支箭同一时刻射出去。
又在同一处击中彼此，同时掉落下来。
方阡陌不爽地啧了一声，但高台上，除了姓秦的，其他人看着她的目光，不再是可以任其宰割的猎物，但尊严让他们不允许自己流露出更多的恐惧，只听一人沉声道：“犯上作乱，杀了她。”
于是围场外所有侍卫朝方阡陌冲了过来。
方阡陌看着这一幕，有一股熊熊燃烧的火焰在她心口升腾而起，这一切似曾相识，某一时刻，她也是这样孤身面对绝境，但她并无畏惧，甚至，隐隐兴奋。
是了，她就是为战斗而生。
方阡陌抽出侍卫腰间的刀，眼睛发亮地冲向他们。
一个，两个，三个。
就在她杀红了眼的时候，一道声音响起:“够了。”
方阡陌停下动作，表情漠然地看向高台，是方阡陌。他表情平静地看着她，重复道：“够了。”
“时候不早了。”
他又道。
有人沉默，有人骂脏话，有人欲言又止，但最终，高台渐渐安静下来，方阡陌也一步步走下来，在侍卫担忧的目光里抬手让他们停住，自己一人来到杀得眼红的方阡陌面前。
方阡陌看着他，就见他不容抗拒地握住自己的手，下一秒，手里的剑掉落在地。方阡陌愣愣地看着他，然后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头，疼得弯下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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