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3章 城外一见


裴长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清自己身处在自己房中,惊吓着坐直了身子。
他紧紧闭上眼睛又猛得睁开,看清了自己确实回到了自己房中。
他转过头,见小厮面露尴尬地看着他,"二公子,你可还好"
他家二公子以前就不太聪明,今天早上从雪地中被人扛回来,现在看起来就更不聪明了。
裴长远的头一阵剧痛,他猛地按住了太阳穴,抬手的瞬间又觉得身子也痛。
稍稍一动,哪哪都痛。
"我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二公子,昨天你在祠堂发生了什么"小厮腆着脸,笑得一脸暧昧,"你和二姑娘……"
"滚滚滚。"裴长远瞧了一眼自己,身上还穿着昨夜的衣服,"能发生什么你看看你公子我,像是得手的样子吗"
想到昨晚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到嘴的天鹅肉都能飞了,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把他打晕了!
他稍稍动了动身子,撩开袖子就看到紫青色一条一条的。
不只是把他打晕了,应该是把他狠狠打了一顿。
不行!
他裴家二公子怎能受这样的委屈,一定要把这口气讨回来不可。
裴长远这样想着,麻利出门,偷偷地潜回了祠堂。
见祠堂的大门紧闭,他蹑手蹑脚刚要推门进去,就被小厮拉住。
"二公子,小的打听到了,二姑娘去了世子爷的书房。"
书房怎么又去了兄长的书房
裴长远心头一颤,他听到兄长的名字就害怕。
他的小美人去了书房,也就意味着自己再无亲近佳人的可能性了。
等等,为何会去了书房,难不成昨晚……
裴长远狠狠地拍着自己的大腿,一掌拍重了,疼得他额间渗出冷汗。
"快去查查,昨天晚上兄长在哪"
难不成,昨天晚上打伤自己的竟是兄长那他的天鹅肉难不成也是……
裴长远根本不敢往下想,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
如果徐望月当真是和兄长,那自己是再无机会了。
小厮知道裴长远在想什么,忙开口道,"二公子,昨晚世子爷去了栖梧院。"
裴长远瞬间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兄长,那这小美人他早晚是要得手的。
"走,我们去书房。"裴长远咬着牙。
就算他进不去,难保徐望月不会出来,他如今心痒难耐,总想去看看。
在裴长意的书房外蹲了半天,莫说是天鹅,连天上的鸟他都没见着一只。
裴长远浑身酸痛,正准备离开,就见一个娇俏的身影从里头快步走了出来。
他根本来不及多想,从草丛里突然冒出来,一把搂住那女子。
他还来不及开口,就听着急促的叫骂声,"哪来的登徒子!放开我!"
听到这动静,裴长远知道自己抱错人了,忙松开了手,"行了,别叫了,一场误会,我认错人了。"
他一把抱住的,正是一脸怒气的林翠儿。
林翠儿转过头见了是裴长远,平时她记得,自己是寄人篱下的,而他是夫人喜欢的二公子,还能忌惮几分。
可今天她不止被他冒犯了,刚刚还被哥哥气得半死。
这口气堵在喉咙口,死活咽不下去。
林翠儿举起手,要不是让裴长远抓住了手腕,今天这一巴掌,她无论如何是要打下去的。
"怎么了翠儿姑娘怎么气成这样"裴长远看着林翠儿这七窍生烟的样子,知道应该不是因为自己。
他抬眸瞧了一眼她身后的书房,"怎么,我兄长不是一贯宠着你,今日给你气受了"
"宠着我他宠着别人都来不及呢!"林翠儿都快气哭了。
方才她质问裴长意是不是偏心眼,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眸光清冷疏离,连一眼都没有看她。
过了许久,他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她与你不同。"
不同哪里不同!
她是世子妃夫人的庶妹,自己是世子爷的养妹,大家都是寄人篱下,为何待遇如此不同
林翠儿不等裴长意继续说下去,气得转身就跑,一跑出来就碰到了这个该死的裴长远。
她今日,实在是太倒霉了。
林翠儿没将话再说下去,冷冷地看着裴长远,"和二公子有什么关系你说你认错人了,你在这,又是想蹲二姑娘吗"
她本来是应该生气林翠儿这个登徒浪子总调戏二姑娘的,可此刻她心里竟有一些吃味。
连这个登徒浪子都这么喜欢二姑娘,连她自己的娘和哥哥也喜欢二姑娘。
二姑娘就这般讨人喜欢,究竟是哪里比她强
裴长远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笑道,"昨天晚上可是你坏了我的好事,那你呢你是否成其好事了"
既然林翠儿知道自己对徐望月的想法,看来昨天晚上是这山野丫头把自己打晕了。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林翠儿脸一红,慌乱得逃跑了。
她要给裴长意下药的事,裴长远怎么会知道!
见她这般模样,裴长远咬着牙冷笑,果然是她。
书房里,见林翠儿气冲冲地拔腿就跑,徐望月有些着急,站在书房门口怔怔地看着裴长意。
她此刻是在书房里受罚,自然不能离开。
而裴长意整个人挡在书房门口,光风霁月地看着自己,也没打算让开路让自己出去。
"世子爷,翠儿就这样跑了,不要紧吗"
徐望月心里是有些着急的,可她此刻低垂着眼眸,不敢和裴长意对视。
什么叫做自己和林翠儿不同,这话她也听不明白,更不敢问。
裴长意并未开口,往书房里走了两步。
感受到他离自己越来越近,身上有一股淡淡的书香味。
自从自己来了书房,他好像就不曾在书房里燃香,可依然难掩他身上自带的一股书卷气和书香味。
那书香味里似乎还混了淡淡的檀香,很好闻,能让人觉得心安。
可此刻这股味道让徐望月的心跳快了起来,他为何要走到自己面前他要做什么
"她胡闹,我也要陪着她胡闹吗"裴长意说这话,将披风递给了青芜,"我有些饿了,去准备一些点心。"
青芜应声退下。
书房之中,只剩下徐望月和裴长意。
徐望月从未试过,天黑之时,自己和裴长意两个人留在这书房之中。
她是在此处受罚,不能离开。裴长意留在自己的书房里,好像也说得过去。
徐望月正胡思乱想,感受到一股浓烈的压迫感。
她抬起头,见裴长意俊秀的脸庞就在她的头顶,清冷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自己。
"你怎么不问问我,哪里不同"
他的声音极轻,听着漫不经心,但似乎又带着几分意味不明。
徐望月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的眉梢似乎带着笑意,一闪而过。
她低垂着眸子,一双水汪汪的杏眸滴溜溜地转了好几圈。
半响,她勉强开口,"我是在书房里受罚的,自然和翠儿不同。"
徐望月冠冕堂皇地胡说八道,心里将裴长意暗骂了一千遍,话是他自己说的,问她做什么
却不想,裴长意沉寂的眼底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他淡淡开口,"二姑娘,果真聪慧。"
"你能想明白的事,翠儿不能,可是她胡闹"
徐望月语塞,一时间竟不知该回应他什么。
这话说得似乎有道理,可为何听来,总觉得怪怪的。
她不想抬头看他,只淡淡嗯了一声。
论地痞无赖,裴长意和裴长远的确是亲兄弟。
她往后退了半步,裴长意却伸出了手,不近不远,在她头顶停住。
"世子爷,你……"徐望月吓了一跳,话还未说完,裴长意的手轻轻抚上她的额头,"还是烧得厉害,可有好好喝药"
他们二人都未曾发现,他往日里冷淡疏离的声音里,竟染上了几分温柔。
徐望月摇头,眼角余光淡淡扫过桌案上那白瓷药碗,微微蹙眉,那药实在是太苦了。
随着她的目光,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搭上那白瓷药碗。
徐望月还未反应过来,一只白瓷勺子递到了她嘴边。
"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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