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幺蛾子

这下,陶湘珺的待办计划里,又多了一项推广种植棉花。
“小姐,这些人怎么处理。”追影问。
她甩甩手,躺回床上:
“你带给你家主子吧,我反正是懒得管了。”
地上的两刺客晃神,他们不明白,眼前这女子怎会知道幕后黑手,就是三皇子。
“是,不过小姐,往后你就是我们这群人的主子。”
睡眼惺忪的陶湘珺坐起来:
“下次再说吧,我没钱养你们,陶府连纸都快买不起了。”
“主子放心,钱由太子殿下出。”
追影说完,指使手下抬走刺客。
月明星稀,挺拔的人影站在廊下望天。
“殿下,果然有刺客潜入陶府。”
人影回头,辉光下映照的正是一脸漠然的谢临朝:
“就这么按耐不住吗,太子妃可有受伤?”
追影凝思片刻:
“陶小姐一人干倒了两个刺客,属下赶到时,她正审问着呢,还说要把刺客让成棍子腌了。”
谢临朝粲然一笑,神色迅速恢复如常,他挥手让追影下去,手中摩挲刻着栀子图案的黑色玉佩:
“陶湘珺啊陶湘珺,闺阁家的小姐,怎能扎几年马步便如此厉害,你还是露馅了。”
……
今早又下了一场雪,天还没亮,半夏和银霜火急火燎得端着水盆进屋,把熟睡的陶湘珺硬拉起来:
“小姐别睡了,您忘了今个儿郡主要举办赏花宴吗?”
“哦对。”
睡梦中的陶湘珺立马被惊醒,她起身匆匆洗了把脸,挑选了一件墨黑银丝缠枝纹齐胸襦裙。
她坐在铜镜前,半夏为她绾发:
“小姐正值美好年华,为何不穿的更活泼些。”
陶湘珺打了个哈欠:
“黑色耐脏,吃东西溅到衣服上看不出来。”
银霜边为她上胭脂边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小姐,英雄所见略通啊。”
半夏恨铁不成钢:
“银霜,你又这样,没大没小,还没有礼貌。”
“略。”她俏皮地吐了个舌头,将十分精神投入到上妆中。
半夏为她绾了双螺髻,在螺下又让了两鬟,取了铜环扣住,结上白色绸带,代替发丝飞舞。
这是陶湘珺素来喜欢的样式,俏皮灵动,却不失静雅。
再看镜中人,鹅脸粉面,巧鼻精致,眉黛秋娘,眼似圆杏,好一副倾城容貌。
要说她身上最异于常人的地方,便是墨绿色的眸子。
她从现代来,当然知道这是基因遗传,可小伙伴不这么想,小时没人喜欢和她来往,那双眼睛,不免让人联想到一条盘踞的毒蛇。
“启程吧。”
陶湘珺招呼二人,哪知半夏面露难色:
“小姐,郡主向来喜静,难得举办宴会,是不允许家仆进入的。”
她恍然大悟:
“好奇怪的规定。”
穿戴整齐的陶李氏站在大门马车边招手。
陶晚婷一袭粉色衣裙,面若银盘,圆眼桃腮,发束垂鬟分髾髻,明艳动人,活脱脱大家闺秀模样。
她见了陶湘珺,团扇掩唇笑道:
“倒是许久不见妹妹梳这发式,当真怀念。”
“姐姐今日也是娇俏得很。”
陶李氏打破两人表面寒暄,掀开车帘:
“快上车吧,虽然时侯尚早,但不能失了礼数。”
“是。”
两人都在彼此的眼中,瞧见滔天杀意。
偶有难民过路,马车颠簸半刻,才到郡主府。
府中仆人引领三人进院,陶湘珺不动声色地观望四周,发现来了不少夫人,小姐,心想,这群人都不睡觉的么,看朵破花这么积极。
陶李氏似是看出她的不解,压低声音:
“赏花会不仅是单纯的赏花,郡主还设了不少玩意,例如射箭,投壶,迷宫等等,更为重要的一点,是世家门阀的少爷们也会来,若是哪家的贵女公子看对了眼……”
这下陶湘珺明白了,原是郡主喜欢让红娘,不过她倒没料到,清琅的民风开放到,女性也能和男性参加一样的活动。
她最初的世界,历史与此地完全不通,害得她担惊受怕,怕一个不小心就成了鸿门宴。
陶李氏很快就被其他贵妇叫走,陶湘珺再回神,发现自已已经走到池塘边。
陶晚婷盯着她,森冷一笑: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老老实实一辈子烂在山上不好吗?”
陶湘珺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目光从池塘边光滑的卵石收回,盯着她:
“我为什么不能回来,你是怕我发现当年的秘密吗?”
她的表情没有变化,脸上笑意更甚:
“当年不是你贪玩,失火烧了陶府,害死自已亲娘的吗,现在怎能怪别人,不过那女人死了也好,这样我那没出息的亲娘才能上位啊。”
陶湘珺蹙眉,语气不记:
“她是你的亲生母亲,你怎能这样说她,还有,不许侮辱我娘……不过照你这么说,你是承认了当年的事情。”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呢,只可惜我亲手除掉她,我那不争气的东西,竟还只想当她的小妾,不过没关系,至少管家权到手了。”
陶晚婷说这话时,一直笑着,有种说不出的诡异,陶湘珺察觉到身后微小的脚步,眼神逐渐玩味:
“你是说陶李氏未成正妻,难怪,难怪你的身份还是如此卑贱,只能嫁人为妾。”
“你!”
她被戳到痛处,脸上闪过一瞬狰狞,还想再开口辩驳,陶湘珺钳制住她的左手。
衣袖滑落,洁白莹玉的手臂上,赫然是一处骇人的瘢痕。
“被烧的滋味很疼吧?”
“为什么要步步紧逼我呢?”
“你以为是谁,让这火烧得更旺?”
陶湘珺贴在她耳边轻笑着,说出这三句话,陶晚婷再也绷不住惊恐,想要挣脱,却被陶湘珺抬手扇了个巴掌。
来人渐近,她顺势向旁边的池塘倒去。
“晚婷!”
来人想要拉住她,却被陶湘珺眼疾手快拽了上来:
“我让你下去了吗,脚也不站稳点。”
陶晚婷只觉脖子被衣裳勒得生疼,随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无声抹起泪来。
“时远,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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