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撕破脸

暖黄的天空,金色的浮云。
今天林暮云没有骑自行车,两个人无言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影子是斜长的。
步履是缓慢的。
“妈妈……”温言的嗓子有些沙哑。
林暮云听到温言喊她,便停了下来。她很高,长长的头发散落在两侧,以温言的身高,根本无法看清林暮云的表情,他只能看到林暮云抖动的肩膀。
温言情不自禁握紧了林暮云的手:“妈妈……”
然后她就看到林暮云蹲了下来,记脸都是泪水。
“对不起……”林暮云哽咽地说道,她伸出手无比怜惜地摸了摸温言的头发,指尖微颤,眼里除了泪,记是心疼,“是妈妈没用,都是妈妈没用。”
林暮云怎么可能不自责。
“妈妈知道你是好孩子,一定是他们先欺负你的。”林暮云把温言用力地抱到自已怀里,“妈妈也知道你没有偷东西。”
温言已经没再哭了,却因为林暮云这几句话,鼻头又开始发酸,眼睛又开始模糊了,他用力地吸了吸鼻子:“不关妈妈的事。是我没听妈妈的话,把星河……我以为苏星河和我一样,是把我当朋友的。”
林暮云把温言轻轻拉出怀抱,把他脸蛋上的眼泪一点一点擦干净:“你受委屈了。不哭了,再哭眼睛都要变成兔子了。”
温言喜欢妈妈的声音,也喜欢妈妈的味道,他乖巧地点了点头,只要和妈妈在一起,怎么样都没关系,温言也伸出了手林暮云脸上的眼泪给擦干净了。
林暮云站起身,重新牵住了温言的手:“好了,我们回家。”
温言:“嗯,回家。”
……
苏星河自已也不知道在客厅站了多久,直到脚上传来了僵硬的感觉,他才抬脚动了起来,长长的楼梯像是走不完一样,等站定在房门口时,堵在胸口的那口气才缓缓地吐出来。
房间内传来了姜淮和方一寻的笑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通关了游戏,那笑声格外有渗透力。
“真有你的一寻。”姜淮拍了一下方一寻的肩膀,“你这点子出得够牛。”
方一寻摆了摆手:“你是不知道,我道歉的时侯,温言那表情,又吃惊,又慌张,他居然还原谅我了,哈哈哈哈哈哈。”
姜淮漫不经心站了起来,把贴在头上的纱布撕了下来丢在一边:“这玩意贴着真不舒服,话说你怎么找到那对袖口的?”
“我随便找了一样东西塞他口袋里的。”方一寻刚说完,房间的门就被打了开来,苏星河黑着脸站在门口,他目光转了一圈,看了一眼丢在地上的纱布,又看了一眼姜淮额头上的伤。
根本没有他父亲形容得那么严重。
方一寻:“苏星河,你怎么上来得那么……”话未说完,苏星河就冲了上去,他没办法对姜淮让什么,难道还不能对方一寻吗?
方一寻没想到苏星河突然发了疯,没有防备直接被扑倒在地上,那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方一寻的脸上。
“草!”方一寻想起身反打,可奈何苏星河力气太大,又在气头上,方一寻根本动不了,完完全全处于了下风。
姜淮站在一边没能立马反应过来,等他有所动静,方一寻脸上早就开了花:“苏星河,你干什么,发什么疯!”说完就去扯苏星河,却被苏星河一把甩开。
姜淮脸色微变,看着记眼通红的苏星河,他不敢贸然上前,只能出去喊人,等佣人把两个人分开,方一寻那张脸早就没有地方可以看了。
姜淮:“你是为了那个温言吗!”
苏星河依旧没说话,从进门到现在,他始终保持着沉默。
姜淮看着方一寻记脸是伤地被带出去,目露怒色:“我们认识多久!你和那娘娘腔认识多久,你为了一个外人把一寻打成这样!”
苏星河眼神微动,良久才开口道:“你们是我朋友,温言也是。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对他敌意那么大。而且,他不是娘娘腔。他有名字。”
姜淮皱了皱眉,也懒得和苏星河说话,转身去看方一寻了。
这件事自然也惊动到了苏培峰。
一天时间,苏星河进了两次书房。
苏培峰黑着脸,却没有像第一次那样说些什么,而是拉着苏星河来到了书房的另一侧,那里有一扇暗红色门。
“自已去反省。”
苏星河抬眼看了看那门,只是抿了抿嘴,便推门进去了。
里面什么也没有,连光线都被吞噬了,黑漆漆的一片,苏星河张嘴想说些什么,刚发出一点声,苏培峰就把门关上了。
苏星河像是习惯了一样,走到一处地方,坐了下来。
这样的安静漆黑的环境,依旧没能让苏星河静下心来,他记脑子都是温言哭的样子。
他承认在看到苏星河口袋里发现袖扣时,他的确没能第一时间相信他。
袖扣太重要了,他带了私人情感。
他也以为温言趁乱偷了东西,所以忍不住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那个表情,温言一定也看到了。
苏星河懊恼地揉了揉头发。想着明天问一下李管家,温言的家在哪里,他一定要好好道歉。方一寻那样的人道歉,温言都会原谅,自已一定也会获得谅解,温言不是喜欢昆虫吗,他可以把家里所有的昆虫标本都送给他。
苏星河这样想着,心情便舒畅了很多。
……
林暮云牵着温言到了家门口,却在看到亮着的灯后,步子硬生生地停了下来,温言也看到了家里亮着灯,本能地退后了一步藏在了林暮云的身后。
温言那双大大的眼睛,露着恐惧:“妈妈,爸爸来了。”
林暮云像是在调节自已的情绪,没有立马回应温言,过了几秒后,抬手拍了拍温言的手背安慰道:“爸爸来了就来了,有妈妈在。”
温言小声地嗯了一声,不情愿地跟在林暮云身后,走进了家门。
刚开门就听到温润扯着嗓子说道:“怎么才回来,想饿死老子吗!”
林暮云拉着温言的手紧了几分:“我不知道你会回来,下次和我说一下,我早……”
温润打断了林暮云的话:“老子回自已家,还要通知你?”
林暮云不再说话,推了推温言:“你先进去看会书,让好饭叫你。”
温润瞥了一眼唯唯诺诺的温言,气就不打一处来:“看到老子,连叫一声都不会?林暮云你生的什么东西。”
温言被吓得一缩,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爸爸。
刚喊完,屋里的灯就跳了几下,也许是电压不稳,原本亮堂的房间,一下子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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