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生活不易

果然,听了沈清棠的话,柱子犹豫了。
纵然那眼神要杀人,脚下到底是没再动。
他身后的一人神情复杂,悄悄拉了拉柱子,他们还想在村子里讨生活呢,要真的跟着柱子杀了人,家里的老娘媳妇儿咋办?
另一人挤出笑,赶紧说好话:“哎呀,误会,都是误会,大家现今都是一个村子的,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嘛。
我们...我们就是来看看你,你一个小姑娘留着看家,我们这不是不放心吗?”
沈清棠也见好就收,她脚不方便,论武力确实不行,真的将三人惹急了,她当场就得血溅三尺。
刚来村子第二天就没了命,还不如直接把人头送给沈鹤川。
突然扬起笑:“几位大哥真是好心人,但是我们刚来,家中也没什么东西,忙得少,就不劳烦几位大哥了。”
沈清棠的称呼都变了,几人见她给了台阶下,也松了口气。
今日这事若是传到里正耳朵里,少不了一顿骂,顿时后悔起来,不该跟着柱子来。
“这天儿挺忙的,我就不留几位了,我腿脚不便,走的时候记得关上门。”
柱子:......
院门再次合上,沈清棠重重地松了口气。
还好,糊弄过去了。
这事一出,沈清棠再也惬意不下去了,这门得加固,一脚就能踢开的程度,实在是不能让人放心。
一瘸一拐地回了屋,简单做了点吃的,躺在炕上挺尸。
农村生活不易,这才是她的第一步,就已经造得半条命快没了。
看着墙上缓缓爬过的虫子,沈清棠闭上眼睛,没看见,她什么都没看见。
只要看不见就等于没有,她就不会害怕。
在炕上一直躺到日落西山,外面终于有了动静。
听到文康和小雀的声音,沈清棠赶紧扒在窗户上朝外瞭了一眼,两人背上背的,手里提的,肩上扛的,都塞满了。
张秀兰大老远就看到两人回来,赶紧上去帮忙:“你们这是把人家铺子都买回来了?这得多少银钱啊?”
沈清棠赶紧下地,将提前烧好的水端出去,小雀看到沈清棠给他们端水,吓得手里的东西都顾不上,就要上去帮忙,被沈清棠一眼给瞪了回去。
“辛苦了,快喝点水歇歇。”
张秀兰接过东西:“你们快歇着,这些我和春丫收拾。”
小雀忍着没起身,就见沈清棠笑得开心极了。
除了做饭用的东西,还有日常用的洗漱用品、布料、被褥、粮食和一些农具,这些东西一拿回来,终于像个家了。
张秀兰帮着将东西拿进去,负责收拾厨房。
沈清棠进屋子铺床,将被褥铺在茅草上,今晚上可以好好的睡一觉。
从屋里出来,小雀和文康已经起身,正在收拾剩下的东西。
沈清棠在院门口的路边拔了一些艾草,放在太阳底下晒。
前世,这东西在农村也很常见,农村的大爷大妈们都见怪不怪了。
晒干之后点着可以驱蚊,烟不大,也不会觉得屋里太呛,是个好东西。
等过些日子长得更旺盛了,得多拔一些备着。
小雀多少次想帮忙,嘴里一口一个姑娘,沈清棠无奈,他们现在就是普通百姓,这样的日子总要习惯,小雀这样,迟早得露馅。
沈清棠低声道:“小雀,你要是再这样,就别跟着我了,回京城去吧,我身边不需要你伺候。”
小雀立马委屈地低下头,眼看就要掉眼泪:“姑娘,我、我不是......”
沈清棠耐心与她解释:“咱们如今是平民,我知道你关心我,但也要看看咱们的处境,我是来躲仇家的,不是来游山玩水的,你若是还不改,被仇家发现,我就没命了,哪有妹妹在姐姐面前这么小心翼翼的?”
小雀也知道,但就是忍不住,她家姑娘不该受这样的苦。
见这小丫头不说话,沈清棠也没了耐心,看向文康:“哥,明儿个就将人送走,我身边不需要她伺候。”
小雀一慌,立马拽紧沈清棠的衣角,一双眼睛红红的:“姑娘...春丫姐,我、我错了,你别把我送走,我以后一定改。”
文康也帮着求情:“春丫别生气,小雀就是担心你,她会改的。”
看着小丫头委屈的样子,沈清棠叹气,小雀的心情她明白,可那些已经过去了。
她本就不是侯府的人,如今不过是回到原本的生活轨道上而已,好几个月了,也该习惯了。
“秀兰嫂子在吗?”
院外突然响起的声音打破沉闷的气氛,小雀赶紧跑出去开门,一个年轻妇人站在门外。
沈清棠朝屋里喊了一声,张秀兰闻声出来,两人不知说了什么,脸色就变了,回头不好意思道:“春丫妹子,实在对不住,我家里有些事,得回去一趟。”
“嫂子客气,你快回去吧,正事要紧。”
放下东西,张秀兰就匆匆走了。
家里就剩下三人,说话也没了顾忌,沈清棠沉声道:“咱们以后就是兄妹三人,再没有什么侯府姑娘,还有你们对我的态度,若是被村里人发现,说不定还会怀疑咱们心怀不轨呢。”
那柱子本来就对他们有敌意,想方设法的要赶他们走,若是发现端倪,到时候连个落脚处都没了,她上哪哭去?
两人都点点头不说话。
“行了,还有不少东西没收拾,赶紧干活。”
文康去挑水,小雀收拾里屋,沈清棠拿着锄头翻地,将买回来的种子种下去。
地不算大,沈清棠将地划分成了两块,一块种土豆,一块种绿叶菜。
晚饭是小雀做的,黑面薄饼、蒸红薯和一盆汤。
沈清棠不想在村里太特殊,黑面虽然看着不好看,但是比那些粗粮吃上去绵软不少,至少不会剌嗓子。
晚上给窗户上挂了窗帘,一家人开始解决卫生问题。
文康在外面负责烧水,她和小雀在屋里擦洗。
光两人的头发,就洗了一个时辰。
在路上这么长时间,身上的泥都有城墙厚了,身上的酸臭味儿都呛鼻子。
两人都收拾完已经是半夜,但身子清爽不少,晚上也能睡得安稳一些。
屋里正忙活,谁都没发现,黑暗中一道影子出现在院墙外,朝院子的角落里扔了什么,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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