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谈条件
见来了靠山，马老六止不住的叫嚣。
“大当家的，杀了这小贱人！”
顾乐游拿不准这位大当家是个什么脾性。
握紧了手里的银簪，解释了一句。
“女子名节大于天，大当家的，并非我有意伤人，也只是自保而已。”
林大当家眸色沉了沉。
不喜不悲的看向马老六。
自从三年前，林大当家的成为清风寨的老大之后，就立了规矩。
山寨中人不可奸淫妇女。
一经发现，就会被赶出山寨。
马老六急了，连忙解释。
“大当家的，您别听这个小贱人乱说，我怎么敢在您眼皮子底下让这种事？”
顾乐游冷声补刀。
“若你不是心怀歹心，又何必将守门的汉子调离？”
“小贱人！你找死！”
马老六气急败坏。
可他这会儿被顾乐游钳制的死死的。
别说杀人，能脱身就已经不错了。
这时，林大当家终于开口。
“既然要跟我谈条件，你是不是也该拿出自已的诚意？放了他，我给你说话的机会。”
顾乐游定定的看了他几眼。
她不知道自已到底该不该信这位大当家的。
可她没得选。
赌一把！
顾乐游手上一松，一脚将马老六踹到了林当家面前。
马老六踉跄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臭丫头，我杀了你！”
他气急败坏的抢过一个山匪的弯刀就要砍杀过来。
顾乐游心头一紧，下意识的后退。
可她的背后只剩下了冷硬的石墙。
退无可退。
她能看得出来林大当家在马老六面前的威信有多重。
她就不信林大当家真的会纵容马老六当面杀了她。
果不其然，就在大刀朝着她的头面劈来之时。
林大当家沉声开口。
“马老六。”
平平静静的三个字却让马老六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不甘心的回头。
“大当家。”
林大当家淡淡的说了一句。
“别让我说第二次。”
马老六握着大刀的双手青筋暴起。
最终还是停了手。
他凸着一双蛤蟆眼死瞪着顾乐游。
“小贱人，你别以为有大当家的护着你，老子就拿你没办法了！等你没了利用价值，老子绝对让你死的比狗还难看！”
说罢，马老六当啷一声丢下大刀。
很快便有两个山匪将他驾出了山洞。
赌赢了！
顾乐游狠狠松了一口气。
后背不知何时都被冷汗浸湿了。
湿哒哒的黏在身上。
又冷又闷。
“说吧，想跟我谈什么。”
林大当家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顾乐游将松松垮垮的兔毛袄子往身上拢拢，又看向林大当家身侧的几个土匪。
“还请寨主屏退左右。”
林大当家略微迟疑。
一抬手，土匪们就识趣的退了下去。
顾乐游这才郑重开口。
“我只问大当家一句，山寨此番将我一家劫掠上山，为财还是为义？”
林大当家摸了摸断眉。
“怎么说？”
“若是为财，我愿出三倍买我一家平安。若是为义，我只能说大当家的那位朋友着实奸诈，恨不能将整个清风寨处置而后快！”
林大当家眸色沉了沉。
“大当家应该还不知道，我祖父是当朝威武侯顾长林。”
林大当家瞳孔微张。
顾乐游知道，自已猜对了。
林大当家并不知晓他们的身份。
“你们强掳官眷上山，犯了大忌。杀了我们，你们会成为众矢之的，难逃巡防营围捕。放了我们，你们会如鲠在喉，唯恐一日东窗事发。说句难听的，大当家的已经被人架在了火上，左右为难。”
每年的十一月底。
外放官员陆续回京述职。
为了保证官眷安全，景宁帝特意下旨巡防营加强官道巡逻。
清风寨顶风作案，无异于在挑衅巡防营。
巡防营岂能善罢甘休？
林大当家面色凝重。
“你以为本寨主是吓大的？只要把你们几个干掉，茫茫卧牛山，谁又能抓到？”
“大当家当然可以随时走，那整个清风寨可以吗？”
顾乐游顿了下。
“如果我说巡防营已经有人想要借此一举铲除清风寨，大当家可信？”
林大当家双眼微眯。
“大当家现在就可派人前往进巡防营查探，旁的我不清楚，但三营的副统领朱力定然会有异动。”
林大当家眸色深沉的看了过来。
少女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
秀丽绝伦，如新月清晖，
一双清亮的杏眸里记是坚定。
直觉却告诉他，这少女没有撒谎。
“你又是如何知晓这些？莫非你们是饵？”
“若我一家真的是饵，又如何会将此事全盘告知？我想是背后之人想要一箭双雕，通时除掉我们和清风寨。”
林当大家沉默半晌。
“若你耍我，该知道自已是什么下场。”
顾乐游扬唇浅笑。
“我已经是大当家的阶下囚，没理由拿此事来诓骗于你。只求大当家可以在确认此事之后，放我一家安然下山。”
林大当家沉默片刻。
“若你所言属实，如你所愿。”
说罢，大步流星的消失在漫天的风雪里。
这时，王云秀幽幽转醒。
见顾乐游安然无恙，喜极而泣。
“乐乐你没事可太好了！你吓死娘了！你要是出了事，娘可怎么活啊！”
历经两世，再一次被最爱的娘亲抱在怀中。
顾乐游空荡荡的心终于有了落脚之地。
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滑落眼眶。
母女俩抱着哭了好一阵。
王云秀这才仔细的端详着顾乐游。
见她无恙，狐疑的问起了刚才。
“乐乐，刚才是怎么回事？那些山匪为什么会放过咱们娘俩？”
山匪劫人上山。
为财为色。
顾乐游长相出挑。
被山匪盯上又岂是那么容易脱身的？
顾乐游解释道：“是寨子里的的林大当家将人给带走了。”
王云秀不解。
“他为什么要帮咱们？”
顾乐游有心想将所有事合盘托出。
可爹娘都是心思单纯的人。
若非换子之事曝光，也许他们一辈子都不会走出平安镇。
只会守着他们的小杂货铺子，快快乐乐的过完一生。
告诉他们这些，未必会信。
就算信了，也只会让他们徒增烦恼。
思来想去，顾乐游只能推说是将他们的身份如实告知。
林大当家心有畏惧。
不敢怠慢。
果不其然。
娘亲信了。
她庆幸的双手合十，连连作揖。
“天可怜见，还好这林大当家是个明事理的，不然咱们这一大家子就要交代在这了。”
山匪会明事理？
对于这样的说法，顾乐游哭笑不得。
半个时辰后，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人来请她们去往前厅。
顾乐游清楚今夜山寨将会发生什么。
想了想还是后山这边更加安全。
站在洞口，她低声询问来人。
“巡防营之事已经得到了验证，我说的可对？”
少年人狐疑的看了过来。
而后轻轻颔首。
顾乐游心下了然。
“所以，大当家是想问我的意见，对吗？”
少年人一愣，眼中记是惊讶。
似是没料到她会猜的这么准。
“据我所知，朱力本是京中纨绔，本事不大，他敢独自围剿清风寨，寨中必有内应。大当家只要将此人揪出，将计就计。朱力性情急躁，贪功冒进，何愁不会瓮中捉鳖？”
上辈子也就是今晚。
不学无术的朱力只带了十几个手下就膛平了清风寨。
成了京中人尽皆知的剿匪英雄。
这本就不正常。
少年人脸色凝重。
朝她拱拱手，这才快步离去。
夜半。
洞外忽然火光大起。
喊杀声愈演愈烈。
顾乐游第一时间看向身后。
只见自家娘亲贴上了寨子里送来的消肿草药。
额角黑乎乎一片。
这会儿睡得正熟，鼾声轻浅。
显然没被外面的兵荒马乱惊扰到。
她长出一口气，这才心事重重的看向洞外。
朱力虽是个酒囊饭袋。
但巡防营却是个个顶个的高手。
清风寨想要瓮中捉鳖未必会轻而易举。
还有，谁也不能保证，朱力是否如上辈子一样，自已贪功独享。
万一引来了大批巡防营。
也够清风寨喝一壶的。
当然，还有最坏的情况。
林大当家不能将内应一网打尽。
一旦打草惊蛇。
后果不堪设想。
想着想着，顾乐游笑了。
刚重生，她就已经赌了两次。
以前她怎么不知道自已赌瘾这么大？
思绪纷繁间。
后山曲折的山石小径上有人身披夜色踽踽前来。
夜色漆黑，山间散落的雪色偶尔映衬出来人白袍上丝丝缕缕的斑驳。
浓烈的血腥味顺风而来。
顾乐游的一颗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大当家的，杀了这小贱人！”
顾乐游拿不准这位大当家是个什么脾性。
握紧了手里的银簪，解释了一句。
“女子名节大于天，大当家的，并非我有意伤人，也只是自保而已。”
林大当家眸色沉了沉。
不喜不悲的看向马老六。
自从三年前，林大当家的成为清风寨的老大之后，就立了规矩。
山寨中人不可奸淫妇女。
一经发现，就会被赶出山寨。
马老六急了，连忙解释。
“大当家的，您别听这个小贱人乱说，我怎么敢在您眼皮子底下让这种事？”
顾乐游冷声补刀。
“若你不是心怀歹心，又何必将守门的汉子调离？”
“小贱人！你找死！”
马老六气急败坏。
可他这会儿被顾乐游钳制的死死的。
别说杀人，能脱身就已经不错了。
这时，林大当家终于开口。
“既然要跟我谈条件，你是不是也该拿出自已的诚意？放了他，我给你说话的机会。”
顾乐游定定的看了他几眼。
她不知道自已到底该不该信这位大当家的。
可她没得选。
赌一把！
顾乐游手上一松，一脚将马老六踹到了林当家面前。
马老六踉跄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臭丫头，我杀了你！”
他气急败坏的抢过一个山匪的弯刀就要砍杀过来。
顾乐游心头一紧，下意识的后退。
可她的背后只剩下了冷硬的石墙。
退无可退。
她能看得出来林大当家在马老六面前的威信有多重。
她就不信林大当家真的会纵容马老六当面杀了她。
果不其然，就在大刀朝着她的头面劈来之时。
林大当家沉声开口。
“马老六。”
平平静静的三个字却让马老六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不甘心的回头。
“大当家。”
林大当家淡淡的说了一句。
“别让我说第二次。”
马老六握着大刀的双手青筋暴起。
最终还是停了手。
他凸着一双蛤蟆眼死瞪着顾乐游。
“小贱人，你别以为有大当家的护着你，老子就拿你没办法了！等你没了利用价值，老子绝对让你死的比狗还难看！”
说罢，马老六当啷一声丢下大刀。
很快便有两个山匪将他驾出了山洞。
赌赢了！
顾乐游狠狠松了一口气。
后背不知何时都被冷汗浸湿了。
湿哒哒的黏在身上。
又冷又闷。
“说吧，想跟我谈什么。”
林大当家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顾乐游将松松垮垮的兔毛袄子往身上拢拢，又看向林大当家身侧的几个土匪。
“还请寨主屏退左右。”
林大当家略微迟疑。
一抬手，土匪们就识趣的退了下去。
顾乐游这才郑重开口。
“我只问大当家一句，山寨此番将我一家劫掠上山，为财还是为义？”
林大当家摸了摸断眉。
“怎么说？”
“若是为财，我愿出三倍买我一家平安。若是为义，我只能说大当家的那位朋友着实奸诈，恨不能将整个清风寨处置而后快！”
林大当家眸色沉了沉。
“大当家应该还不知道，我祖父是当朝威武侯顾长林。”
林大当家瞳孔微张。
顾乐游知道，自已猜对了。
林大当家并不知晓他们的身份。
“你们强掳官眷上山，犯了大忌。杀了我们，你们会成为众矢之的，难逃巡防营围捕。放了我们，你们会如鲠在喉，唯恐一日东窗事发。说句难听的，大当家的已经被人架在了火上，左右为难。”
每年的十一月底。
外放官员陆续回京述职。
为了保证官眷安全，景宁帝特意下旨巡防营加强官道巡逻。
清风寨顶风作案，无异于在挑衅巡防营。
巡防营岂能善罢甘休？
林大当家面色凝重。
“你以为本寨主是吓大的？只要把你们几个干掉，茫茫卧牛山，谁又能抓到？”
“大当家当然可以随时走，那整个清风寨可以吗？”
顾乐游顿了下。
“如果我说巡防营已经有人想要借此一举铲除清风寨，大当家可信？”
林大当家双眼微眯。
“大当家现在就可派人前往进巡防营查探，旁的我不清楚，但三营的副统领朱力定然会有异动。”
林大当家眸色深沉的看了过来。
少女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
秀丽绝伦，如新月清晖，
一双清亮的杏眸里记是坚定。
直觉却告诉他，这少女没有撒谎。
“你又是如何知晓这些？莫非你们是饵？”
“若我一家真的是饵，又如何会将此事全盘告知？我想是背后之人想要一箭双雕，通时除掉我们和清风寨。”
林当大家沉默半晌。
“若你耍我，该知道自已是什么下场。”
顾乐游扬唇浅笑。
“我已经是大当家的阶下囚，没理由拿此事来诓骗于你。只求大当家可以在确认此事之后，放我一家安然下山。”
林大当家沉默片刻。
“若你所言属实，如你所愿。”
说罢，大步流星的消失在漫天的风雪里。
这时，王云秀幽幽转醒。
见顾乐游安然无恙，喜极而泣。
“乐乐你没事可太好了！你吓死娘了！你要是出了事，娘可怎么活啊！”
历经两世，再一次被最爱的娘亲抱在怀中。
顾乐游空荡荡的心终于有了落脚之地。
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滑落眼眶。
母女俩抱着哭了好一阵。
王云秀这才仔细的端详着顾乐游。
见她无恙，狐疑的问起了刚才。
“乐乐，刚才是怎么回事？那些山匪为什么会放过咱们娘俩？”
山匪劫人上山。
为财为色。
顾乐游长相出挑。
被山匪盯上又岂是那么容易脱身的？
顾乐游解释道：“是寨子里的的林大当家将人给带走了。”
王云秀不解。
“他为什么要帮咱们？”
顾乐游有心想将所有事合盘托出。
可爹娘都是心思单纯的人。
若非换子之事曝光，也许他们一辈子都不会走出平安镇。
只会守着他们的小杂货铺子，快快乐乐的过完一生。
告诉他们这些，未必会信。
就算信了，也只会让他们徒增烦恼。
思来想去，顾乐游只能推说是将他们的身份如实告知。
林大当家心有畏惧。
不敢怠慢。
果不其然。
娘亲信了。
她庆幸的双手合十，连连作揖。
“天可怜见，还好这林大当家是个明事理的，不然咱们这一大家子就要交代在这了。”
山匪会明事理？
对于这样的说法，顾乐游哭笑不得。
半个时辰后，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人来请她们去往前厅。
顾乐游清楚今夜山寨将会发生什么。
想了想还是后山这边更加安全。
站在洞口，她低声询问来人。
“巡防营之事已经得到了验证，我说的可对？”
少年人狐疑的看了过来。
而后轻轻颔首。
顾乐游心下了然。
“所以，大当家是想问我的意见，对吗？”
少年人一愣，眼中记是惊讶。
似是没料到她会猜的这么准。
“据我所知，朱力本是京中纨绔，本事不大，他敢独自围剿清风寨，寨中必有内应。大当家只要将此人揪出，将计就计。朱力性情急躁，贪功冒进，何愁不会瓮中捉鳖？”
上辈子也就是今晚。
不学无术的朱力只带了十几个手下就膛平了清风寨。
成了京中人尽皆知的剿匪英雄。
这本就不正常。
少年人脸色凝重。
朝她拱拱手，这才快步离去。
夜半。
洞外忽然火光大起。
喊杀声愈演愈烈。
顾乐游第一时间看向身后。
只见自家娘亲贴上了寨子里送来的消肿草药。
额角黑乎乎一片。
这会儿睡得正熟，鼾声轻浅。
显然没被外面的兵荒马乱惊扰到。
她长出一口气，这才心事重重的看向洞外。
朱力虽是个酒囊饭袋。
但巡防营却是个个顶个的高手。
清风寨想要瓮中捉鳖未必会轻而易举。
还有，谁也不能保证，朱力是否如上辈子一样，自已贪功独享。
万一引来了大批巡防营。
也够清风寨喝一壶的。
当然，还有最坏的情况。
林大当家不能将内应一网打尽。
一旦打草惊蛇。
后果不堪设想。
想着想着，顾乐游笑了。
刚重生，她就已经赌了两次。
以前她怎么不知道自已赌瘾这么大？
思绪纷繁间。
后山曲折的山石小径上有人身披夜色踽踽前来。
夜色漆黑，山间散落的雪色偶尔映衬出来人白袍上丝丝缕缕的斑驳。
浓烈的血腥味顺风而来。
顾乐游的一颗心也跟着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