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忒不懂事了

    子子孙孙,无穷无尽……

    啧啧啧,心中为其默哀了几息,又想着司晋言的那身囚服,还是觉得先可怜自家相公比较好。

    “司晋言,那你有何打算?”总不能坐以待毙,可瞧着夫君这性子,也不是那种君尧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忠臣。

    若说举旗造反,不说这个热心男儿不会让自朝的人互相残杀,就白锦兮自己来说,也不想看到百姓因此血流成河。

    “你担心什么,总不会丢下你母子三人。”

    皇上终究还未对他处以什么惩罚,司晋言也想看看他手中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所以这件事情并不着急。

    ……

    夫妇俩聊了大半宿,白锦兮这一觉睡到大中午。待她收拾妥当,司星澜已经端端正正地做好,等着她用饭。

    那小人眼角下方乌青,神情郁色惆怅,白锦兮觉着,他若是一直这般苦着脸,小老头这三个字会成为标签。

    白锦兮屏退了下人,司星澜正贴心地往她的碗里夹她喜好的食物。白锦兮暖心一笑,神秘兮兮开口,“小星儿,娘亲这里有一个好消息你想不想知道。”

    司星澜眼前一亮,娘亲说是好消息那必定不简单,仿佛两个晚上,他的声音就褪去了奶气。带着丝丝点点的低沉,忙不迭问:“是外祖父还是爹爹的?”

    白锦兮还是喜欢小星儿这样闪熠的眸子,就好像春风拂照大地,会带来无限喜欢。只是瞧着,便心生欢喜。

    “是你爹爹”,

    她压低了声音,司星澜了然于心地靠了过来,听得娘亲继续说道:“他昨晚偷偷来找我,说不必担心,他绝对不会有事。”

    司星澜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一些下来,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希望这日月星辰能流动的慢些,让他能有足够的时间来承受失去一个又一个的至亲至爱。

    俩人用完膳匆匆往秦秉文卧房走去,白锦兮昨晚做了一个梦,梦里便宜爹醒了,欣慰地看着她。

    “大小姐,小公子”。

    尽忠醒后便一直在卧房外候着,高御医等人需要歇息或者其他吩咐之时,他就能发挥作用。

    “尽忠伯伯,御医如何说?”

    尽忠不语,只是略带沉重地摇着头,他趁着御医们走了之后能有那么些时辰进去给老爷擦拭身子。

    看着一向健朗的老爷如今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的时候,他心悸到难受,显些没挺住又昏倒过去。

    白锦兮抬头看了看天色,距离第三天不过几个时辰,奇迹的出现总是人抱着侥幸的心里。

    他们能做的便是在主屋静静等待。

    “大小姐,穆公子求见。”

    白锦兮扶额,她对师兄所说便宜爹至多撑过三日,如今他上门,想必是想见自家爹爹最后一面。

    “你告诉他,还未到那个时候,三日之后再登门也是一样的。”还不知御医们到底研究到何种地步,白锦兮心神不宁,此刻并不适合招待宾客。

    “娘,外祖父这病还能拖三日吗?”

    “能,不过

    这得靠小星儿了。”对御医道今儿是那神药发挥作用的最后一天,是为了推动他们。人总是有惰性,若一开始便告诉他们爹爹有六日可活,他们下意识就会觉着时辰还长。

    恐怕她过了今日解释自己记错了药性时间,那两个御医一定会给她白眼,那又如何,她并不在意旁人的感受。

    “我?”司星澜不解,给人一下子整懵懂了。

    白锦兮却没在说话了,只是含笑着看向小星儿。

    只剩最后半个时辰之时,白锦兮带着司星澜直接进了屋。两位御医正抓耳挠腮,焦急,紧张在脸上一一摆着,大冬天的额间竟冒出了薄汗。

    这人嘛,就像个陀螺,不抽就不知道动。

    “你们进来干什么?”

    仿佛是找到了发泄点,像解不出题的孩童一不小心找到了正确的时机来证明此次考试没考好的理由。

    “不知道老夫正在为秦老诊脉,你们这一进来,好不容易想出来的思绪一下子没了。”

    白锦兮福了福身子,表情带着恰好的歉意:“见过二位大人,小女子想着你们从一大早忙活到现在,也未用过膳。爹爹若是醒来,必定怪小女子思虑不着,怠慢了贵客。两位大人不若先去歇息,爹爹这边便由小女子来照看。”

    太医院院长低眉,垂下眼睑遮住神色,皇上也下令让他们俩务必用尽浑身的医术来治好秦老。可谁人不知此药乃是剧毒,无解。况且他本就不擅长解毒

    这玩意,操劳了这么些天确实累极。

    如今这不懂事的丫头还要在这危险关头劝他离开,那他应该顺着这个台阶往下走的。就算出了事要怪罪,主心骨可是高御医。

    “秦老的气色确实好了很多,那神药估摸着在高御医的医治下续长了时辰,大小姐既这般邀请,老夫便随了你的意。”

    这位院长的举止动作,就是标准的伪君子形象,白锦兮温婉回笑,冷漠地看着人从身边走了过去。

    至于这位高御医,为人顽固,一方面是圣上的压迫,另一方面也是真想解开这毒,因此算是还有那么一两二三分的真心。

    “高大人,您也不必忧心,院长大人言之有理,这神药许是不止三日。爹爹这事事出突然,小女子当时浑沌,经院长大人那般提起,好像才想起这药有六日。”

    果然,他那脸拉得跟驴的脸有得一拼,“生死攸关的大事,怎能儿戏。你这孩子,忒不懂事了。”

    苦得他无时无刻都在想方子,睡觉都不安稳。

    白锦兮低着头,一副被骂得羞愤欲死的模样,再加上司星澜睁大眼睛,那琉璃眸仿佛能照亮人的狰狞。高御医才骂骂咧咧地说了这么一句,竟就不好意思再说了。

    也罢也罢,秦老好不容易有了半个闺女,如今又这般躺在床上,真出了事儿还得这两个孩子操办大事。

    他一甩衣袖,大步往门外走去,待人消失于转角,司星澜“啪”地将门

    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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