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北朝
站在中间了白锦兮也是无语了，两人相差二十岁是怎么能吵起来的。
直到晚上，李子尧还在抱着白锦兮不满的直哼哼。
白锦兮照例很晚才起，前厅秦秉文和李子尧已经面对面坐下了，难得见到两人没有互相看不惯的样子，倍感欣慰。
白锦兮不由得打趣道：“你俩爷子居然能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难不成你们要讨论那些个之乎者也？”
白锦兮笑着坐下来，拿起温好的茶轻轻抿着，这茶还是秦老从京城带过来的。茶香很是特别，香味四溢，朦胧的水雾有些醉人。
刚刚才起床的小脸还泛着红，在水雾中有些迷离。李子尧看着这样的白锦兮，心中突然一紧，好像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不见。
他倏地伸出手抓住了白锦兮，慌忙的动作让茶水险些溅出来，茶叶不安地上下起伏。
白锦兮抬眼望过去，这才意识到这气氛有些沉闷。李子尧的表情罕见严肃，本就薄凉的唇更是抿成一条线。
秦秉文的面色也不是很好，眉间多了些忧愁。
白锦兮放下茶杯，另一只手覆在李子尧抓着自己的手上，转头看向秦老轻声问道：“怎么了？”
秦秉文叹了一口气，认真思虑后才开口道：“小兮，我手下探子来报，大周山也出现了一群草寇。那些人虽不像几年前的草寇一样生出叛乱之心，却也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北朝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南国边境又骚扰不断，
这就算派人前来剿匪恐怕也得有些时日。那群草寇大多是亡命之徒，没胆子干出诛九族的大罪，却也是正经的土匪。”
大周山？好巧，离李家山不远。
土匪终究是土匪，大周山并不富饶，荒凉的很，恐怕里边由农转匪的人并不少。如果我是土匪头子，我肯定不会留在原地，至少去隔壁山占点地方和人。不然，在大周山那个地方怎么能生活的好。
如果没猜错，等那些草寇站稳了脚跟，迟迟不见朝廷来人，恐怕那手就伸到李家山来了。白锦兮有些忧心，看向秦秉文：“义父，你是否等星儿考完童生，我们就随你去京城？”
秦秉文表情松快了几分，手上拿着的羽扇虚虚点了点白锦兮脑袋：“丫头，我就猜到你会猜到，只是……”
白锦兮知道，只是京城并不是秦老能一手遮天的地方，带走白锦兮一家三口以及白锦兮的爹娘一屋子人是极限。
秦秉文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背在后面，压抑了语气：“只是小兮，我不能带走所有的人，就算是天大的本事，我能救出李家山的，那张家村，吴家村还有后面很多很多的人我又该怎么办呢？”
白锦兮垂眸，像自己这般冷情的人一开始就放错了重点。她以为他是因为这个小家的安危忧愁，义父想要的是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太平。
那么李子尧呢？他也是吗？
白锦兮上一辈子的时间也没弄懂这
样的想法，这辈子还是不懂。然身边两人都所求这一件事，白锦兮也会想着去理解啊。
理解是一回事，现实也是一回事。良久，白锦兮也叹了一口气，“义父，你救不了那么多人的。”
想救李家山的人并不会很难，只要上面一句话，官府的人自会将山里的人分出去。可也要知道，这山匪成不了大事，朝廷怎么会分心对付蝼蚁。
或许他们也不会不知道，蝼蚁尚有决堤之势，可就是赌了，赌这些小山匪只敢占领周围的小山村，混个温饱。
官府只有几个衙门之人，谁会出力不讨好去对付那么多草寇，再说，这无异于以卵击石，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转移，但那么多村民能到哪些地方去呢？就算转移了，村民没钱没地，如何生活。
秦秉文的身影微微一顿，捻了捻指尖，他坐下来带着不知名的情绪说道：“小兮，你可知三十年前这北朝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是多么的强大，周边小国哪个不俯首称臣，就是那时候的南国天子在先皇面前气焰也得压下几分。
秦秉文陷入当时的回忆，说出的话令白锦兮不解，就现在这局势，真不能想象到曾经的辉煌。
李星终于绕着大院完成了晨跑，跑进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也打断了眼前有些沉闷的气氛。
白锦兮弹了弹李星伸向茶杯的手，语气重了几分：“李星，你是不是又忘了，刚跑完步不能喝水，得休
息会儿。”
白锦兮很少会叫小星儿的全名，这么叫代表娘亲生气了，李星赶紧放下杯子讨好道：“娘亲我错了，你终于起床了，星儿好想你。”
一说完话，照例对上了李子尧的死亡目光，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问外祖父在做什么。
星儿很懂事，是时候知道北朝的情况了，也是赶了个巧。
知道外祖父要讲这样的大事，李星紧张地坐下来正儿八经地听着。
秦秉文这才继续说道:“小兮，你可别信，曾经的北朝可是起死回生的了。先皇接下天下重担时北朝虽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然亦是危已。
先皇登基后一改之前的懦弱，以雷霆之势让朝廷整个改头换面，宰了那些个乱臣贼子。”
白锦兮挑挑眉，懦弱？也就是登基之前隐藏了自己的属性？ “先皇做得很好，自古登基伴随着流血，在没有自保能力之前，低调就是最好的自保”
秦秉文点点头，“先皇坚决果断，但手段却是温顺的”
“温顺？义父，你不是说他血洗了一干奸臣吗？”
“欸，小兮，你别急，听我慢慢说来。负责杀戮的不是先皇，先皇一人怎么能稳得住，他有魄力，但光魄力还是不够的。”
李星好奇问道：“还要什么？”
“畏惧。”暗哑的声音来自李子尧，白锦兮转过头去，李子尧却垂眸，鸦黑色的长睫毛遮住了他眼中的变幻莫测。
白锦兮接下去：“能让人畏惧的是血腥和威
信”
秦秉文也诧异地看了眼李子尧，他以为，他不懂的。
“的确，先皇负责威信，而他的生死之交司老将军负责诛杀，对先皇来说，老将军是真真比亲兄弟还亲的，一人文，一人武，硬是挽回四面楚歌的北朝。”
直到晚上，李子尧还在抱着白锦兮不满的直哼哼。
白锦兮照例很晚才起，前厅秦秉文和李子尧已经面对面坐下了，难得见到两人没有互相看不惯的样子，倍感欣慰。
白锦兮不由得打趣道：“你俩爷子居然能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难不成你们要讨论那些个之乎者也？”
白锦兮笑着坐下来，拿起温好的茶轻轻抿着，这茶还是秦老从京城带过来的。茶香很是特别，香味四溢，朦胧的水雾有些醉人。
刚刚才起床的小脸还泛着红，在水雾中有些迷离。李子尧看着这样的白锦兮，心中突然一紧，好像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不见。
他倏地伸出手抓住了白锦兮，慌忙的动作让茶水险些溅出来，茶叶不安地上下起伏。
白锦兮抬眼望过去，这才意识到这气氛有些沉闷。李子尧的表情罕见严肃，本就薄凉的唇更是抿成一条线。
秦秉文的面色也不是很好，眉间多了些忧愁。
白锦兮放下茶杯，另一只手覆在李子尧抓着自己的手上，转头看向秦老轻声问道：“怎么了？”
秦秉文叹了一口气，认真思虑后才开口道：“小兮，我手下探子来报，大周山也出现了一群草寇。那些人虽不像几年前的草寇一样生出叛乱之心，却也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北朝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南国边境又骚扰不断，
这就算派人前来剿匪恐怕也得有些时日。那群草寇大多是亡命之徒，没胆子干出诛九族的大罪，却也是正经的土匪。”
大周山？好巧，离李家山不远。
土匪终究是土匪，大周山并不富饶，荒凉的很，恐怕里边由农转匪的人并不少。如果我是土匪头子，我肯定不会留在原地，至少去隔壁山占点地方和人。不然，在大周山那个地方怎么能生活的好。
如果没猜错，等那些草寇站稳了脚跟，迟迟不见朝廷来人，恐怕那手就伸到李家山来了。白锦兮有些忧心，看向秦秉文：“义父，你是否等星儿考完童生，我们就随你去京城？”
秦秉文表情松快了几分，手上拿着的羽扇虚虚点了点白锦兮脑袋：“丫头，我就猜到你会猜到，只是……”
白锦兮知道，只是京城并不是秦老能一手遮天的地方，带走白锦兮一家三口以及白锦兮的爹娘一屋子人是极限。
秦秉文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背在后面，压抑了语气：“只是小兮，我不能带走所有的人，就算是天大的本事，我能救出李家山的，那张家村，吴家村还有后面很多很多的人我又该怎么办呢？”
白锦兮垂眸，像自己这般冷情的人一开始就放错了重点。她以为他是因为这个小家的安危忧愁，义父想要的是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太平。
那么李子尧呢？他也是吗？
白锦兮上一辈子的时间也没弄懂这
样的想法，这辈子还是不懂。然身边两人都所求这一件事，白锦兮也会想着去理解啊。
理解是一回事，现实也是一回事。良久，白锦兮也叹了一口气，“义父，你救不了那么多人的。”
想救李家山的人并不会很难，只要上面一句话，官府的人自会将山里的人分出去。可也要知道，这山匪成不了大事，朝廷怎么会分心对付蝼蚁。
或许他们也不会不知道，蝼蚁尚有决堤之势，可就是赌了，赌这些小山匪只敢占领周围的小山村，混个温饱。
官府只有几个衙门之人，谁会出力不讨好去对付那么多草寇，再说，这无异于以卵击石，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转移，但那么多村民能到哪些地方去呢？就算转移了，村民没钱没地，如何生活。
秦秉文的身影微微一顿，捻了捻指尖，他坐下来带着不知名的情绪说道：“小兮，你可知三十年前这北朝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是多么的强大，周边小国哪个不俯首称臣，就是那时候的南国天子在先皇面前气焰也得压下几分。
秦秉文陷入当时的回忆，说出的话令白锦兮不解，就现在这局势，真不能想象到曾经的辉煌。
李星终于绕着大院完成了晨跑，跑进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也打断了眼前有些沉闷的气氛。
白锦兮弹了弹李星伸向茶杯的手，语气重了几分：“李星，你是不是又忘了，刚跑完步不能喝水，得休
息会儿。”
白锦兮很少会叫小星儿的全名，这么叫代表娘亲生气了，李星赶紧放下杯子讨好道：“娘亲我错了，你终于起床了，星儿好想你。”
一说完话，照例对上了李子尧的死亡目光，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问外祖父在做什么。
星儿很懂事，是时候知道北朝的情况了，也是赶了个巧。
知道外祖父要讲这样的大事，李星紧张地坐下来正儿八经地听着。
秦秉文这才继续说道:“小兮，你可别信，曾经的北朝可是起死回生的了。先皇接下天下重担时北朝虽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然亦是危已。
先皇登基后一改之前的懦弱，以雷霆之势让朝廷整个改头换面，宰了那些个乱臣贼子。”
白锦兮挑挑眉，懦弱？也就是登基之前隐藏了自己的属性？ “先皇做得很好，自古登基伴随着流血，在没有自保能力之前，低调就是最好的自保”
秦秉文点点头，“先皇坚决果断，但手段却是温顺的”
“温顺？义父，你不是说他血洗了一干奸臣吗？”
“欸，小兮，你别急，听我慢慢说来。负责杀戮的不是先皇，先皇一人怎么能稳得住，他有魄力，但光魄力还是不够的。”
李星好奇问道：“还要什么？”
“畏惧。”暗哑的声音来自李子尧，白锦兮转过头去，李子尧却垂眸，鸦黑色的长睫毛遮住了他眼中的变幻莫测。
白锦兮接下去：“能让人畏惧的是血腥和威
信”
秦秉文也诧异地看了眼李子尧，他以为，他不懂的。
“的确，先皇负责威信，而他的生死之交司老将军负责诛杀，对先皇来说，老将军是真真比亲兄弟还亲的，一人文，一人武，硬是挽回四面楚歌的北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