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伤情

    她看着北镜曈的蓝眸,那般风轻云淡,突然就失去了争辩的力气。

    她不懂理解北镜曈能毫不留情地杀掉忠心自己数年的手下,就像北镜曈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知道这件事反应如此过激。

    白锦兮调解了情绪,带着迟缓问:“你做这一切,是不是就是为了骗我拜一次堂?”

    这个问题,白锦兮觉着自己像是在大街上走得好好的,突然被拉去对簿公堂,等着宣判的犯人。

    北镜曈以为,这也算得上是极近狼狈之事。为了得到一个小狐狸的真心,即使是片刻,他也无所不用其极,大费周章。

    可瞧着眼前人的不安,他好像又犯了跟以前一样的病。就是自以为他能完全剖开她的内心窥探她的真正情绪,可又发现饶了半圈还是在起点。

    小表情怪能让人揣测的,北镜曈笑得唇线都是延长着,眼神却是赤裸裸的毒辣。那能醉人的声音此刻也是少了花里胡哨,逼仄瘆人。

    “是啊~,小狐狸,这场祸事的开端,皆是由你起因。倒不是要与你拜堂,本世子只是瞧瞧你和司晋言的山盟海誓,到底是不是那么坚不可摧。”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都做了这么多,还是得不到小狐狸的一丝悲悯。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为我而死,放现在的情况也不算是很牵强。当然,罪魁祸首是北镜曈,自己是一大理由。

    白锦兮非悲天悯人之辈,此举却是一大罪过。

    白锦兮不会将

    事情全部揽在自己身上,也得承认,这样的得知如鲠在喉。她喃喃自语道:“若是可以的话,我倒想从未见过你。”

    这话可谓是诛心,震得北镜曈心脏处好像有一把大手死死握住。疼得他恨不得活生生给剖出来,这样相比,那断腿之疼也不过尔尔。

    一群外人罢了,也值得她为此说出伤情的话。

    他手掌握成拳,捏得卡兹卡兹作响,猛地剧集内力,朝靠着的树拍去。

    白锦兮一言不发,说完那句话之后,她都懒得分出心神去应付眼前人。

    那树承受不住,先是发出一声声响,慢慢声音加大,最后轰然倒塌,掀起扑朔,冥冥之中跟预示着决绝一般。

    北镜曈猛地掐住白锦兮的腮边,凶狠地盯着她,从怀中粗鲁地拿出一粒药瓶,往白锦兮的口中倒了进去。

    那药瓶原是给北镜曈装药的,他一直把玩着。

    瓶中装着的不是所配的药丸,而是药汁,入喉没有允许的拒绝,直接顺着喉管进去。

    来得太快,白锦兮直接被呛得咳出了不少,还没缓过气,北镜曈双眼发红的继续灌。

    白锦兮一把甩开,擦了擦嘴,药液已经进去,吐是吐不出来了,她冷静着思考这里边有什么。

    全部的成分她靠尝是尝不出什么的,她又不是仪器。

    北镜曈见她这可怜样,眯了眯眸子,好心解释着:“这是太医院院首制出来的毒药,最是适合控制人。

    以后每日,你都得服下本世

    子赐你的解药,否则便会毒发死去。”

    白锦兮掀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尊严这种东西她看得不重,却也不是没有。真是丧心病狂了,死就死了呗,反正那是最终的归宿。

    北镜曈并没有折磨她的心思,眼底还是通红一片,配上那蓝瞳,是为疯狂。

    “本世子与你下过赌注,赌司晋言的情深,如今,算是开始了。”

    丢下这句莫名的话,北镜曈便再无言,站起身直接明确地朝一个方向走去。

    白锦兮不明其意,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凶险都过去了,她需要好好歇一歇。

    两人一前一后,话不投机半句多,便一直用沉默的氛围。

    北镜曈伤口处还泛着疼,为了此次布局,他除了没真的丧命,其他的哪项没做。还真是喂不熟的狐狸,养不成的女子。

    白锦兮夜视能力不好,偶担心拌着拿着一根粗木枝在前方耗着,试探着走。因此与前方那人距离越拉越远。

    她不担心,如今只欠东风了,北镜曈还愿意丢下自己这头肥羊。

    果真,迷路三息后,身旁传来熟悉的树叶疯狂颤动的声音,白锦兮不紧不慢地走过去。

    太医院院首配出来的药,以他那不把心思放在医术上,专门投机取巧之人,能研究个什么自己尚不知的方子?

    这药的味道还似曾相识,白锦兮都不必细想,一下子定位到那百毒不侵的救命药上了。

    那药自己失败了多次,几乎是泡在那药渣味上的

    。

    药方那位院首是得到过的,只是白锦兮觉着他得到了也没用。先不说其中几味的珍贵,单说药材分量的控制,就算是白锦兮自己也不可复制了。

    所以,院首没成功,反倒弄成现在的局面,一个良心毒药?

    白锦兮:……

    这天赋,不去做祸国殃民的反派庸医,真是浪费了好苗子。

    进入北镜曈的地盘,立马有人围上来带着她去“囚室”。

    白锦兮点上烛灯,借着火芒,看清了自己手腕处一条不是明显的黑线,表情一顿。

    又风轻云淡给自己把了一番脉,很好,这毒她没见过。也不知那个蠢御医如何做到的,究竟是少了哪一味药,她严重怀疑这东西没有解药。

    还是说自己在这方面研究尚浅,亦或者医者不自医,所以没法解决?

    既是没法解决,索性放弃自我,半坐在床上睡了过去。

    许是累着了,她这么些日子以来,在危险之地也沉沉睡了过去。

    大脑一片混沌,也是噩梦连连,梦着啊宽和其中一命侍卫变成黑白无常,要来勾她的魂。

    白锦兮心想,即便他如今在地狱身处高位,却还是个木楞子。害他的是北镜曈,又不是自己,难不成他人都死了,还是愚忠他的主子?

    第二天清晨,铜镜中的白锦兮脸色发白,双眼朦胧,跟妖精吸了魂一般。踏马的简直了。

    她拿起木梳准备刮一刮自己的头发,试图新的一天,从头开始。伸手的刹那瞧见了,

    手腕间的黑线颜色加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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