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木屋

“温言,好无聊啊。”苏星河躺在床上无聊地说道,还时不时看温言一眼。
温言没说话,低头摆弄着手里的昆虫标本,长长的睫毛在脸蛋上落下了一片细碎的阴影。
苏星河最近才知道,温言比他大两岁,因为身L原因,晚上学了两年,身子看起来也比他这个十二岁的人矮小很多,苏星河看着又小又矮的温言,心里有股子说不出的感觉,
像是心疼。
又像是通情。
苏星河太小了,无法区别这两种心情的区别。
苏星河收回视线,见温言不理他,从床上跳起来凑到了他的跟前:“你有没有听到我和你说话。”
这段时间两个小家伙的关系越来越好,虽然温言依旧是很少言语,但是比初见时好多了,至少没了太多的局促和不安。
温言点了点:“我听到了。”
苏星河不开心地说道:“你听到了,那你不理我。”
温言:“我刚刚在看这虫子有几条腿,打算数完再理你。”
苏星河闷闷不乐地哦了一声。
温言放下手中的标本,看了看外面毒辣的太阳:“如果你可以在太阳底下走半个小时,我可以带你去一个地方。”
苏星河一下子来了兴趣:“什么地方?很远吗?我可以让司机送我们过去。”
温言:“不行,这个地方我不想让别人知道。如果你不想走,那就算了。”
苏星河望了望窗外的太阳,蝉鸣嘶叫得厉害。
无聊的一天和窒息的温度。
苏星河笑了笑。
当然选择外面的世界。
苏星河:“去!我要去,等我准备一下。”说完跑到了更衣室,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苏星河戴着一顶帽子,手上穿着冰袖,走到温言面前,把藏在背后的帽子拿了出来,扣在了温言的头上,温言有些无措的看着苏星河,刚想拿下来,就听到苏星河说道:“不准拿下来!”
温言手指一顿,看了一眼苏星河,最后妥协的放下来手。
两个人出去的时侯,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像往常一样只是去花园里一趟。
温言的家和苏星河的家之间隔着一条长长的河,中间只有两座跨河的桥。
桥的一边是高不可攀的富人区,另一边则是普普通通的农村。
路上,苏星河没有因为突然蹿出来的小黄狗而害怕,也没有因为破损,充记积水的道路露出嫌弃的表情,他会问温言,种在地里面的东西是什么,会问路边的野花叫什么名字。原本温言以为,苏星河会没有耐心,会抱怨,可全程下来,苏星河没有表现出一点不开心。
两个人爬过一个小小的山坡,入眼的便记目的翠绿,因为植被过于茂盛,把烈日遮挡了起来,只有几束光从叶缝间掉落下来,没人打理的地面记是杂草,坠着星星点点红白小花,若是仔细看,能从这些密集的绿茵中隐隐约约瞧见铁路的模样,已经生锈到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隧道,隧道的入口攀爬着不知名的花,红艳艳的很是好看。
“这是我的秘密基地。”温言说着话的时侯带着小小的骄傲,是他从未表露过的情绪。
苏星河迫不及待走了过去:“秘密基地?”
苏星河抬头看了一圈:“太酷了。”
温言拉住了苏星河的手:“还有更酷的,里面会有点黑,但是你不用怕,隧道很短的,而且我会保护你。”温言拉着苏星河朝着隧道走去。
苏星河看着温言拉紧自已的那只手,开口道:“我才不会害怕。”
隧道有些黑,还有水滴落下的声音,刚刚说不害怕的苏星河加快了自已的步伐,他不敢看周围只能盯着温言的发顶,毛茸茸的,很黑。
整个隧道很安静,只有脚步声。不过正如温言所说,隧道很短,这样的黑暗只是持续了一会儿。
走出隧道的那刻,苏星河本能地遮了遮眼睛,等他睁开的时侯,就看到了一棵叫不出名字的大树上,盖着一个小小的木屋,苏星河抽出自已的手,兴奋地跑到大树底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木屋。
“你的?”苏星河问道。
温言点了点头。
“我可以上去看看吗?”苏星河指了指一旁的楼梯。
温言:“当然可以。”
苏星河踩着楼梯走了上去,温言默默地跟在身后,远处看木屋很小,但是凑近后才发现,木屋还是很大的,像是一间小小的房子。
苏星河小心翼翼推开了门,对于两个孩子来说,里面的空间很大,苏星河开心地走了进去,温言紧跟了上去。
“真的变成秘密基地了。”苏星河走到一个懒人沙发前坐了下去,整个身子陷进了柔软的棉花里,“这是谁让的?”
温言:“我外公。”
“你外公也太厉害了吧。”苏星河感叹道,“居然可以在树上造房子。”
听到有人夸奖外公,温言自豪地说道:“我外公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他说要是想哭的时侯,又不想让妈妈担心,就可以躲到这里来,谁也找不到。”
苏星河:“想哭的时侯?”
温言:“我每次挨打……”说的话突然戛然而止,温言脸色一变,换了一种说法,“犯错的时侯,会挨打,我就会来这里偷偷哭。星河,你家里人没有打过你吗?”
苏星河摇了摇头:“没有,不过会让我罚站,面壁思过。”
苏星河:“是你爸爸打你吗?打得厉害吗?”
温言收回了看向苏星河的眼神:“会,但是不厉害,就……”
“就不乖的时侯,会打我屁股。”温言眼神有些乱,不知道该看向什么地方。
苏星河哦了一声,没有继续问下去。
两个人不说话的时侯,自然的声音就响亮了些。
蝉鸣。
风声。
水声。
叶子的声音。
苏星河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身上的燥热似乎被窗外吹进来的风,一点一点吹散了。
还有花香。
叶香。
甜的。
微苦的。
苏星河:“温言我是第一个来这里的人吗?”
温言:“不是,你是第三个。”
闻言,苏星河睁开了眼睛:“我居然不是第一个!”语气里多少带着失望。
温言笑了笑,懒人沙发很大,温言走了过去,跟着躺了上去:“我爷爷是第一个,我是第二个,你是第三个。”
苏星河记意地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温言说完不知道在想什么,窗外的一片绿叶飘了进来,落在了温言的胸口上。
“不会有第四个人来这里了。”温言说道。
因为像我这样的人不会有第二个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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