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昨晚你好生厉害

是的,她并不是唐家大小姐唐琬。
她的真名叫苏棠,而真正的唐琬曾是她大学同学,也是多年的好友。
苏棠这次不光是顶替了唐琬身份,回到她十几年都没回过的唐家。
还替唐家二小姐唐惜姚,跟鹤家大少订了婚。
唐琬想到网上那些有关鹤宥深的评论,为苏棠很是担忧。
“苏棠,鹤宥深这个人脾气古怪,情绪反复无常,据说失控起来对女人也不手软,我很担心你,你要真替我出了什么事,我这辈子都没法原谅自己。”
“别这么说琬琬,你知道我必须这么做,都是我自愿的,所以也做好了承担任何后果的责任。”
一切都是为了她那个蒙冤入狱的弟弟,苏潇和。
就算现在知道自己跳入的是个火坑,再给她选择一次的机会,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做出相同抉择。
苏棠自己也对订婚之人做过功课。
这位鹤家大少爷,因为一年前的夜店事件而名声在外。
那晚,鹤宥深带客户去唱卡拉ok,请了几个女公关陪酒。
其中一个女的无意开了个跟‘公公’有关的玩笑,惹得众人捧腹,鹤宥深看似也乐在其中。
但下一秒,就因为女公关不小心把酒洒到他裤脚上,鹤宥深瞬间暴跳如雷,当着所有人面打了那女人。
客户被他莫名其妙的行径吓到,生意也黄了。
鹤宥深又把这件事怪罪在女公关头上,当晚就叫了十几个男的,把她按在包房里轮了一夜。
可怜的女人最后是被送到医院抢救,才捡回一条命。
却因器官受损严重,摘除了一半,这辈子都不可能怀孕了。
消息不胫而走,正是因为这样,唐家想跟鹤家联姻,但唐时安又舍不得他宝贝的小女儿,怕她受委屈。
才想起把流落异乡十六年,原配生的大女儿接回来,替他的心头肉去参加鹤家的‘选妻’竞争。
这样的阴错阳差,反倒给了苏棠一个李代桃僵,接近鹤宥深的机会。
进鹤家之前她就下定了决心。
在没有找到能证明她弟弟清白的证据前,不管鹤宥深怎么对她,她都要维持这段关系。
“琬琬,我会想办法保护好自己的,只是为了谨慎起见,以后如果我不主动给你打电话,除非紧急情况,你千万别主动找我。”
“嗯嗯,我明白,现在我也和认识我俩的人都断了联系,搬到了海市生活,你放心。”
双方相互报了个平安,聊不到五分钟就挂了电话。
苏棠又把那件凌乱的白色礼服勉强穿上。
重新变回唐琬身份。
出门前,她瞥见沙发上一件男士西装外套。
也不知是那男人忘记带走了,还是故意留下的。
思忖片刻后,她拿起来披在了自己肩上。
御锦铭苑。
天一亮,何慧就来到鹤宥深家,指挥佣人把家里贴满的红色囍字撕下来。
“有什么好贴的,这种门第出来的女生,能进我们鹤家就算上嫁了!不能让她蹬鼻子上脸,忘记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
鹤家,江城名门望族。
这个姓氏,既彰显一手遮天的权利,又代表人皆贪慕的荣华富贵。
鹤宥深是鹤家长子长孙,理应找个门当户对的大户千金。
可要不是他坚持,何慧是断不会同意让个暴发户的女儿踏进鹤家门的。
牢骚发到一半,唐琬跟着外面接她的佣人,进了家门。
她的视线和何慧在客厅中相撞,就被一道冷飕飕的目光击穿身体,瞪得她发毛。
何慧先发制人:“见到长辈也不知道问好,你哑巴了!”
“妈妈早上好。”唐琬忍气吞声,不过就晚了半秒开口而已。
“我们做人家媳妇的时候,起得都比老公早,哪有你这么不懂规矩的!直接睡死在酒店里好了!”
她左右看唐琬就是不顺眼。
唐琬的手抓着绸缎裙摆,紧了紧。
表情装得如刚进门的小媳妇一样,局促中带有几分敬畏。
刚想说什么来敷衍一下何慧,就被一声‘妈’打断。
“别怪琬琬,早上是我不想吵醒她,让她多睡会儿没什么。”
唐琬闻声望去。
鹤宥深身形优雅地从楼梯上下来。
看着那张人模狗样的脸,她琥珀色的眸底闪过一抹几不可察的锋芒。
狠不得此刻冲过去,把那惺惺作态的面具撕下,让昨晚他的龌龊计划曝光于世人,被大家嘲讽唾弃!
但脸上却扯出皮笑肉不笑的弧度。
“抱歉宥深,我回来晚了,你等我上楼洗个澡,换件衣服下来送你出门。”
“等等。”鹤宥深已经站到她面前。
狭长的凤目打量到唐琬身上的男士外套,微微一敛。
那个穷狗居然留了件衣服给她!
外套的剪裁和面料,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那个穷酸大学生怎么可能负担得起?
难道是第一次出入奢华酒店,特意租的?
唐琬从他流露的眼神中,猜到了他想法。
一个报复的念头闪现脑海。
“宥深。“
她踮起脚尖,将头慢慢靠近男人耳边,声音柔软得像羽毛拂过。
“昨晚,你好生厉害。”
低头羞涩,轻轻掀开外套一角。
高挺圆润的弧度让鹤宥深目光一滞。
白如初雪的肌肤上,扛不住一点力道,几个紫红色的指印在上面尤为扎眼。
它们如同在鹤宥深的男性尊严上蹦跳,留下耻辱脚印,狠狠践踏他的自尊!
他咬紧了后槽牙。
目光骤然冷冽,眼底翻涌起洪流。
不远处的何慧听不到唐琬说了什么,只见鹤宥深突然捏住她胳膊,手背青筋根根乍起。
让她狐疑地皱起了眉。
唐琬浓黑的羽睫眨巴了两下,压住眼中一闪而过的快意。
一对澄清的玻璃珠透出无辜,“宥深,你抓疼我了,怎么了?”
男人浑身凝聚出逼人寒意,让唐琬心头也难免微颤一下。
但她偏要故意挑衅,直戳他内心深处最脆弱的软肋。
笃定他在这种情况下,为了保住自己秘密,只能咬碎了牙和血吞。
算是对他所作所为的一个惩罚。
鹤宥深强压住内心怒火,突然松开手,将唐琬身上的外套狠狠扯下,丢到地上。
像碰到什么污秽之物一样,往身上蹭了一下手,眼中闪过厌恶。
“沈姨,这件衣服旧了,拿去扔掉!”
何慧满腹疑惑地插了一句,“这衣服看着挺新的呀?”
鹤宥深一脚踩上去,又发泄似的狠跺了两脚。
何慧见状,惊愕不已。
鹤宥深只是冷冷瞥了她一眼。
眼神阴戾,语气却平静得瘆人,“现在它不仅旧,还脏了,沈姨——”
“是少爷。”
沈姨不敢迟疑,赶紧把外套捡起来,匆匆离开。
何慧看出鹤宥深莫名的不快,但又不敢多问。
只是将目光流转到唐琬身上,犀利一眯。
一定是这小贱人刚才说了什么?才惹得她儿子突然生气。
唐琬感觉到有股歹意的寒芒在背。
她强装面不改色,对鹤宥深莞尔,“那我先上去了。”
“别慌。”
男人冷腔冷调如冰锥一样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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