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心疼内疚

庶妹的惦记又让祝容嫣眼眶泛红。
她忙坐下,将食物分到碗里,捧起来喝了两口,大滴大滴的泪水落入碗里。
即便她早就接受了现在境遇,而且,以前将军府上富贵,她们虽是庶女,也吃喝不愁,如今见妹妹跟自己受罪,祝容嫣还是忍不住难受。
三妹四妹妹见二姐吃饭,也迫不及待地捧着汤碗小口小口喝起来。
不消半个时辰,庶妹们吃饱都躺下满足地睡着了。
身边的祝容嫣将碗筷拾掇好,转身又把被子盖在妹妹们身上,起身端着碗筷出去。
在门口处,灯芯和李嬷嬷正说着什么,见祝容嫣出来,母女都闭嘴看向祝容嫣。
李嬷嬷先开口,“灯芯,去灶房送碗筷,容嫣姑娘你留下。”
祝容嫣蹙眉,面前这位李嬷嬷每次见她都用审视的眼光看她,让人浑身不自在。
“嬷嬷您有什么吩咐?”
祝容嫣心里发怵,真怕李嬷嬷又让她去侍奉那男人。
李嬷嬷和祝容嫣对视一眼,内心不住惊叹,这女子虽然面容憔悴,穿戴也普通,即使是这般,也难以掩饰她娇媚容貌。
她不禁伸手摸摸她那张老脸,摇头叹息,同为女人,她怎么长得这般漂亮,也难怪一向不近女色的三皇子殿下,对她的另眼相待。
在李嬷嬷如刀的目光中,祝容嫣还是畏惧地低头往后退了一步。
“嬷嬷……”
祝容嫣低声询问。
“你现在境遇如此,庶妹们能安然无恙,你也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灯芯侍奉在爷的左右……”
“嬷嬷不可!”
祝容嫣吓得大声喊出来。
刚踏进灶房的灯芯都吓得转身看过来。
李嬷嬷叹息一声,上前拉着祝容嫣的手儿低声安慰。
“容嫣姑娘,你现在只能跟着我们才安全,我们爷不知你们什么身份,只想帮帮你,你可不能拂了爷的好心。”
说着,李嬷嬷又拉着祝容嫣往院子里的亭子走。
“不过你放心,你做事,爷会给你银子。”
祝容嫣抬眸看向李嬷嬷,疑惑发问。
“那敢问嬷嬷,您主子是哪个府上的?你们主仆几人因何在这鬼影山落脚?”
李嬷嬷顿了顿道:“你别管我们怎么在这落脚,能帮你们渡过难关是真的,这不比你被牙行卖给烟花柳巷强吗?”
祝容嫣耳根一阵绯红,又想起那男人昨晚强取豪夺之夜。
“好吧,不过,嬷嬷还是别跟你们爷说明我们姐妹身份,容嫣谢谢嬷嬷。”
说着,祝容嫣俯身施礼。
一天,祝容嫣和妹妹们都在房中休息。
用过晚膳后,灯芯送过来几块棉布,和针头线脑。
“爷送给你们姐妹的料子,不过,这山上也没裁缝铺,你们姐妹就动手给自己做件衣服,别总是穿一件裙子。”
祝容嫣接过料子,俯身给灯芯施礼,“容嫣和妹妹们谢过爷谢过妹子。”
灯芯挑眉又扫视一眼屋里姐妹,捂着鼻子道:“你们赶紧洗洗吧,这屋子今晚我可不住了。”
说着,转身回来抱着被褥去了李嬷嬷房中。
祝容嫣摸着料子抬眸看向妹妹。
刚要说话,下意识看向手里料子。
这料子应该是王亲贵胄府上才能买得起的,祝将军府上也没见过爹爹和嫡母穿戴过。
她不由得蹙眉,又恐惧那位爷的身份。
“二姐,我和妹妹去灶房生火烧水,我们洗漱一番,别让人嫌弃我们。”
三妹荣华忙起身拉着四妹往外走,没发现二姐眼里的担忧。
“好。”
见妹妹们出去,祝容嫣又摇头,自己都落得这般田地了,还在乎那位爷是什么身份?
再说了,这里不宜久留,还是找机会离开吧……
两个庶妹很快洗漱完,回房又催促二姐去洗漱,祝容嫣怕自己满身伤痕被妹妹们发现,忙让她们安静躺下,自己端着烛火往那灶房旁的盥洗室走去。
见妹妹们已经准备好温水,她关上盥洗室房门,摸了半天没有锁,只能拿了个沉重的木凳子顶住门,又端着蜡烛看看周围环境。
屋里水汽很大,雾蒙蒙的,她也只能快速褪下了裙子,剩下那件小巧精致的肚兜时,她又下意识地往身上看看几处青紫,不由得满脸又绯红一片。
昨夜的情景又在脑海里浮现,她努力不去想那屈辱,直接拽下肚兜,抬起那白皙的小脚儿进了浴桶。
木桶里的水温热无比,她蹲下身子整个人都浸泡在水里。
当她伸手暗暗抚摸伤痕时,泪水又落入水里。
她在心底不住呐喊,她的命怎么这么苦,生在将军府却活得不如个下人,每日都要面对嫡母嫡姐的欺负,甚至那些家奴们都狗眼看人低。
将军府被抄,姨娘却不堪忍受变故,投河自尽了。
自己又落入这鬼影山上,为了活命,被那男人强取豪夺。
那男人身份有问题,不行,要找机会离开那男人,离开这里,绝不能让妹妹们有危险。
想罢,她伸手想要拿搭在浴桶上的白帕子,快些洗漱,回去要保护妹妹们,等有机会赶紧离开这里。
只是,伸手抓帕子的手触及到一只手,吓得她又缩了回来,一股熟悉的兰花香随之而来。

祝容嫣大脑一片空白,转身看过去。
“爷……您……”
木桶旁立着高大的男人,正伸手拿了帕子慢慢擦拭她那香软肩头。
屋内虽水蒸气缭绕,一夕间也能看清身后立着那男人是谁。
祝容嫣想逃,却浑身颤抖,以至于泪又无声滚落。
梁扶疏今夜无法入睡,暗卫北斗下山要进宫摸清宫中情况,主要看母妃和四皇弟的安危。
他也忐忑不安,又恨自己不能早日康复。
索性他没惊动下人,后门直接来盥洗室。
想要泡个热水澡,能把毒气用水疗逼出来多好。
只是,梁扶疏进门却在云雾中,见浴桶里的多出来个美人儿,他刚要离开,却见那美人后背淤青触目惊心,他不禁想到昨夜他身下的女人。
当看清女子时,他浑身开始燥热,索性脱了披风,挽起里衣袖子,大手抚上女子肩头。
“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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