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三字经
“为何李姓在第四。”
房遗爱正享受高光时刻,李世民这时突然问道。
“啊?”
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上一世怎么写的,他就怎么背了,谁还去追其原因啊!不过他的反应足够快,“读着顺口啊。”
李世民心中默诵一遍,算是接受了这个理由,但并不以为接受了此事,他心中低声默念着,亲自上前,把字盘上字模调整一下。
“如此读来,也颇为顺口。”
李泰顺手印出一张,内容改成了,“李赵钱孙,周吴郑王”,小胖子极会拍马屁,拱手道:“父皇改得好。”
“你认为如何?”李世民向房遗爱问,毕竟他才是此书的作者。
“陛下神明!”
房遗爱当然不会有意见。
他又不傻子,在点小事儿上,怎么会和李世民较真,撇了撇嘴,心想:反着和自己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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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身为一个帝王,乃是纯粹的政治人物,任何一个小行为,都带着政治目的的。李家乃是天下共主,怎能允许别的姓氏,排在首位。
从李世民命令高士廉等人,修订《氏族志》一书,便能看得出来。
李世民雄才大志,不会允许士族凌驾在皇族之上,他早已有所不满了,明年将会爆发,下令修订《氏族志》。
“《三字经》?”
李纲完全化身为探宝达人,挖掘房遗爱身上的才华。
视线在屋内扫过,他立马盯上了,桌上另一本小册子,说着,便顺手拿了起来,首页写着三个大字,随意地翻看一下。
看着朗朗上口,他下意识地读了出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嗯?”
在场众人都不是庸才,闻之眼前一亮,能听到这寥寥几句中,包含的庞大知识量,关键是它三字一句短小精悍,朗朗上口,通俗易记。
“文纪先生,继续念下去啊……”
只一句话,把众人好奇勾起来了,可李纲读完第一句后,便不出声了,抬起头,怔怔地在看房遗爱。
书在李纲老人家手中,大家又不能去抢,李世民出言提醒一下。
“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李纲朗声诵读着,众人认真听着,竟然一刻也没有走神。
“唐高祖,起义师。除隋乱,创国基。”
到得此处戛然而止,后面的没敢再写,不然会不会被当妖怪不知道,怕是过不了李世民这一关。
你在咒我大唐亡国,还是咋地?
李纲读完后许久,屋内依然沉默不语。
在场除了长孙冲、李泰,提前读过之外,有了心理准备,其他人则越听越心惊。
短短三字句式之中,包含了太多太多,文学、历史、天文地理、人伦义理、忠孝节义,背诵时又能了解常识。
屋内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房遗爱身上,他讪讪一笑,清了清嗓子大声说:“此书名为《三字经》,亦是孩童启蒙读物,正准备刊印呢,小子打算在庄上学堂教这个。”
“哈哈,《三字经》倒也恰当,你小子深藏不露啊。”就连长孙无忌,这下子也没脾气了,笑着夸他一句。
本来以为,房遗爱小小年纪能出一本书,已经是人中翘楚了,可人家连出了两本,且一本比一本优秀。
“好!此书当发行天下,等书印出来了,送一批到皇宫来。”李世民大声叫好,这是打算,让宫中皇子公主们,也都学习《三字经》。
“诺!”
房遗爱没有什么意见,这点纸钱他还出得起。
李纲也无言以对了,惊喜变成了惊叹,看着房遗爱,心中不免会想:“他脑中还有多少东西没拿出来?”
房玄龄看着自己儿子,心中这般想着,“或许二郎真长大了,他比自己想象的优秀。”
看完活字印刷术,房遗爱领着一行人,在大杂院里参观一圈。
参观完,李世民一行人离开了,毕竟他们都有政事处理。
在走之前,李君羡收走了所有初稿,往后的《百家姓》便以,“李赵钱孙,周吴郑王”开头。
……
书印刷得很快。
摆字盘需要点时间,之后便是机械的操作,晾干墨迹,装订成册就可以了。庄上有大量妇人,针线活是把好手,装订书籍不在话下。
不出两日,房遗爱便送来一批《三字经》到皇宫,庄上学堂还没开,暂时用不上,先紧着皇宫里用。
当天,李世民便把书发了下去,皇子皇女人手一本。
“人之初性本善,这书好有趣啊,就跟顺口溜一样,读一遍就记住了。”除了太子李承乾外,其他皇子皇女都是一起上课的。
突然,新加了一个课本,他们难免会聊到。
高阳也在其中,不过最近她失魂落魄的,很少会加入讨论,坐在一边怔怔出神。
当然不是相思在房遗爱,她恨不得能离得远远的。
她这个模样,是因为,把李世民得罪死了。
以往她去了两仪殿,李世民都会笑脸相迎,父女二人闲聊很久,如今李世民只是刻板的说几句,然后便会让她离开。
“都怪房遗爱!”
她心里气哼哼的想着,接着又叹息一声,“唉!有得必有失,可以不嫁那个棒槌,已是天大的庆幸了,自己不能奢求太多,人要知足。”
她旁边的兄弟姐妹还在讨论,“先生都说了,这书中有大学问,著书者乃位大才,你怎敢这么诋毁。”
“啊!不会吧!这书是房遗爱写的,他能有这么好的文采?”
“房遗爱”三个字,令高阳回过神来,心中实在太恨房遗爱了,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惹怒父皇。
“怎么会!房遗爱他一个棒槌,怎会写出这样的书。”
“可是,这是书上写的啊。”
对方拿起一本书来,指着首页封面上,“房遗爱著”一行小字,在“三字经”三个大字旁,十分不起眼的角落。
倘若不是仔细看,不会发现这一行字。
本来,房遗爱不想加名字的,李纲却不同意他,说什么:“读书人要尊重自己的文字,著书岂能不告知名字……”
最后他只能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