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逃脱责罚

等老夫人带人到杀进院门,林相宜刚穿戴好。
珠月慌慌张张进来,眼瞅着就要哭:“夫人!老夫人他们找来了!”
“嗯,知道了。”林相宜应道。
而不等林相宜梳好发髻,老夫人那边耐心告罄,老嬷嬷一踹门,直接带人闯了进来。
林相宜透过铜镜看了他们一眼,淡淡移开了视线。
“林相宜!”老夫人见她竟没半点下跪请罪的意思,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拐杖恨不得在地上砸出深坑:“你放肆!竟敢打我乖孙的巴掌,谁给你的胆子?”
林相宜缓缓站起身,面色坦然地面向众人。
这些年她虽然被折磨得憔悴枯槁,但内里有了勃然的生命力,到底不一样。
这张素白的脸上留有三分绝色,此刻眼尾稍稍一压,就显出令人动容的凄然来。
“母亲。”林相宜深吸一口气,“我朝重孝,前年底,户部尚书不过因公务繁忙,给亲娘请安少了几次,便被言官弹劾,罢官免职。侯爷前不久才被言官参了一本说他治水尸位素餐,此时若是传出小世子听人挑唆,关押嫡母的消息……侯爷在陛下面前,该如何自处?”
林相宜的话让老夫人面色大变。
“谁不知道儿媳将星朗视如己出?打在他身,痛在我心。可只有这样,别人就没法参侯爷了,毕竟小世子是糊涂不孝,可我这个嫡母,也严加管教了不是?”林相宜把其中厉害,娓娓道来。
即使再疼爱孙儿,那也比不过儿子在天家的倚重!
眼见着老夫人的怒气有平息的征兆,刘锦舒岂能放过?当即开口:“姐姐,星朗就是小孩子脾气,跟你闹着玩呢,这种事只要你不说,外头谁能知道呀?”
“是吗?”林相宜冷笑,“给我诊病的郎中今早才走,当时就满院风雨,传我被星朗关了一夜,刘小姐能保证,侯府的墙不透风?!与其假设这些,倒不如防患于未然,少让星朗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老夫人不由得扫了刘锦舒一眼。
刘锦舒是她娘家那边的人,也是宋照寒原配的嫡亲妹妹,因为她的偏爱,加上儿子的纵容,导致刘锦舒登门永安侯府就跟回家一样,老夫人的确有意撮合她跟儿子,做不了平妻,便抬个贵妾,但前提是,不要危害儿子跟孙子。
刘锦舒的那些小手段老夫人不是不知道,但教唆星朗对嫡母动手,确实过了。
“姑母……”刘锦舒一看情况不对,立刻梨花带雨,同时在心里痛骂,林相宜什么时候这么伶牙俐齿了?
然而不等刘锦舒说完,林相宜温声打断:“让母亲担忧,是儿媳的罪过,母亲您看。”
林相宜一转身,珠月带着丫鬟捧着几个精美的锦盒上来。
盒子依次摆放于老夫人面前的桌岸上,然后打开。
珠光宝气迷人眼,老夫人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就连一旁的刘锦舒,在看到那个翡翠镯子时,眼底都有一闪而过的贪婪。
上一世,自己拼尽全力,搜罗奇珍讨好老夫人,得不到任何夸赞不说,甚至还要被老夫人嫌弃自己满身铜臭味。
这一世,她自然不会给老不死的好东西。
林相宜心中冷笑,这个时日,她手下几个铺子的掌柜正互相勾结,以假乱真,瞧着是翡翠,实则行家一看就能识破,包括其中一个盒子中的血燕,都是掺了别的药物混出来的,吃不死人,顶多吃些苦头,林相宜发现后全部处理干净。
但现在,正好拿出来献给这老东西。
老夫人递眼色给身边的嬷嬷,老嬷嬷立刻上前收下。
“姑母……”刘锦舒有些急了。
“够了!”老夫人厉声呵斥,“你平时作威享福我不管你,但事关照寒跟星朗,你怎能胡来?误了侯府前程,你能担待吗?”
刘锦舒怎么都想不到,一切都是按照她的预计来的,偏偏结果出了岔子。
林相宜以嫡母身份分析利弊,又捎带上侯爷在陛下面前的宠信,将孩子的打闹同侯府荣辱捆绑,最后一大波好处,封了老夫人的口。
思此,刘锦舒递给宋星朗一个委屈之极的眼神。
宋星朗福至心灵般:“奶奶,那这一巴掌,我白受了?”
“不白受。”老夫人最会说漂亮话,“星朗,你过两日就要去丛豫书院,那里规矩严,像你这次做的事,就断然不会被允许的,同你母亲认个错,以后外人提及,也有你母亲替你说话不是?”
林相宜听明白了,老夫人放过她,但与此同时,一旦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她必须立刻站出来维护侯府。
“我才不道歉!”宋星朗仿佛受了奇耻大辱一般。
林相宜见场面僵住,只好上前两步,忍着掐死宋星朗的冲动,巴掌轻轻落在他的头顶:“星朗,今日是母亲不对,可母亲也是太担心你跟你父亲了,母亲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姐姐还真是哄孩子呢。”刘锦舒语气嘲弄。
可出乎预料,宋星朗并未继续发作,他梗着脖子,虽然眼含愤怒,但是听林相宜这么说,神色明显缓和下来,“你说话算数?”
“算数。”林相宜嘴上答应,心里骂了句“贱皮子”,从前好言好语相待,不懂感恩,如今一个巴掌一个枣,倒是学会低头了。
傍晚时分,宋照寒才从外面回来。
珠月小跑进来:“夫人,刘小姐去找侯爷了!”
去呗,林相宜并未睁眼,左不过告状,但老夫人跟宋星朗都松口了,剩下的对她来说无关紧要。
但宋照寒照维护亡妻之妹的态度还是很坚定的,晚膳刚过,下人就通报侯爷来了。
林相宜刚起身,宋照寒就迈步进来。
他着一身绛紫色长袍,姿容玉质,曾经名震上京,让无数闺女魂牵梦萦的男人,自然不差。
只是看向林相宜的眼神非常冷漠,暗含着怒意。
经年再见,望着这个成为心魔的男人,林相宜的心中除了淡淡的恶心,再无任何波澜。
甚至她还仔细打量了一番宋照寒,得出结论也不怎么样嘛,每天都吊着那张被人欠钱的死人脸,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错,嫁给他当续弦,上敬婆母,执掌中馈,打理侯府,无一错处,凭什么落得那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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