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鬼差白虎

我按着发闷的胸口,希望时间能够回到从前。
平凡,且美好。
我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一阵冷风突然迎面吹来。
这股凉意把我从思绪里拉了回来。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机。
凌晨一点。
是时候了!
我连忙站起来,拍了拍屁股,按照李叔给的指示,推三圈石磨,使得石磨停在西方。
然后念了一长串晦涩难懂的字符。
我根本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记得音节。
李叔说那是可以召唤鬼差的祷文。
可我一连念了两遍都没什么反应,正在我准备念第三遍的时候,一道空幽的男人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你打算念到什么时候?”
我心头一惊,猛然回头去看,却发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站着一个男人。
准确的来说,他是飘着的,因为他的脚根本没着地。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袍,袍子上绣有白虎的暗纹,虽然从外貌来看,年纪应该和我差不多,但他头发是银白色的,给人一种很神秘的感觉。
看样子他好像来很久了,脸上的表情还有点拽。
这和我想象当中的鬼差不太一样。
我的大脑快速运转,我记得李叔跟我解释过,石磨停白虎,尊西方,如果成功的话,可以召唤出白虎鬼差。
我定了定心神,从塑料口袋里抓出一把黄纸来,当着他的面烧了个干净。
这些黄纸立刻出现在了白虎鬼差的手上。
“啧,真麻烦。”
他将那些黄纸胡乱塞进口袋里,然后象征性推了推磨。
过程中我一直在旁边撒黄纸。
本来以为这个过程会持续很久,但是没有想到,他推了没两圈便停了下来了,一屁股坐在了石磨上。
“我说小孩儿,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试探性的开口:“白虎鬼差?”
白虎愣了一下,随即嘴角上扬。
“没想到你小子竟然还认识我啊,不错不错。”
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所以语气尽可能的恭敬。
“白虎大人的名号如雷贯耳,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这次能把您请来,是我的福气。”
我的脸上挂着假的不能再假的假笑。
因为我实在没想明白。
我在单位里装孙子是因为老板给钱。
现在我给了这个鬼差这么多冥币,按理来说我应该是他的老板,可为什么装孙子的还是我?
白虎轻哼一声:“你知道就好!”
“老子可不是那么容易能请的来的,每天日理万机,恰好今天有空,听见了你的祷告,看你诚心,所以我就赶过来看看,要不然我还真不想费这功夫。”
他一边说着,一边抓了抓头发。
我非常懂事的把剩下的纸钱一股脑的全烧给他。
“哎呀,麻烦了,麻烦了,这点钱全都是我孝敬您的,如果不够,我可以再去买点儿。”
这一次,白虎鬼差收到冥币之后简单整理了一下,塞进怀里之后,朝着我伸出了三根手指,语气明显比刚才好了不少。
“三次机会。”
我愣了一下,什么机会?
收了我的钱,他不是应该赶紧帮我办事吗?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陈延瑞的声音突然从我身后响起。
“沈明州,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啊……”
听见这声音的一瞬间,我感觉浑身冰凉,就像是有一条蛇从背后爬过一样,整个人直接僵在了原地。
我知道陈延瑞现在就在我身后,但我不敢回头去看。
试想一下,一个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人,突然之间变成了一个丑陋凶恶的鬼,而且还想着法的要自己的命。
这实在是太惊悚了!
我下意识的看向石磨上坐着的白虎鬼差。
没想到那鬼差竟然丝毫反应都没有,只是抱着胳膊,一副看戏的样子。
草!这年头连鬼都这么不靠谱的吗?
陈延瑞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于是慢慢的飘了过来。
“沈明州,我真的好难受啊,我好累好累,我想睡觉,可是我根本没办法睡,你知道这种感觉有多煎熬吗?”
伴随着他说话的声音,一滩水渍朝着我脚边蔓延了过来。
看来是指望不了那拿钱不干事的家伙了,我不能在这等死!
牙一咬心一横,直接转过了身去。
“陈延瑞,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我自认为没有得罪过你,你干嘛要一直缠着我?”
虽然我自认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了,可明显准备少了。
陈延瑞那张脸几乎已经不能称之为脸了。
发白的脸皮上出现了一条条的破口,破口处的皮全都向外翻,露出里面同样发白但依旧带着血丝的肉。
两只蛋黄大小的眼珠子,根本没有眼皮的遮挡,就这样暴露在外面。
头发没了大半,剩下几根赖毛稀稀拉拉的插在那烂皮上。
肩膀处的皮肤直接耷拉了下来,红色的肌肉组织清晰可见。
偏偏他身上还带着一股味道。
那是一股刚刚炖到了好处的肉的味道!
我实在是很不想承认,但他确实散发着一股诡异的肉香味。
这画面根本没法形容。
我感觉我浑身的血在这一刻全都凉透了!
他伸出了两只手,直接朝着我扑了过来。
“沈明州,帮帮我,帮帮我啊,我只认识你了,所以你得帮帮我啊,拜托了!”
我下意识的想跑,可是双腿发软,不受控制的跌倒在了地上。
下一秒,陈延瑞那湿漉漉的身体,结结实实的压在了我的身上,让我感觉根本喘不过气来。
他双手掐着我的脖子,用一双往外凸的眼球死死的瞪着我。
“帮帮我,我真的好累,我真的好累啊明州,帮帮我吧,别再挣扎了,一会儿就好。”
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
我下意识的想掰开他的手,可偏偏我根本触摸不到他的身体。
天杀的!
我该怎么对付一个看得见摸不着的东西?
相比起窒息的感受,喉咙处传来的好像要把我的骨头给碾碎的痛意来得更加猛烈。
我只能无力的蹬着双腿,垂死挣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招来一个只收钱不干活的拽爷就算了,曲筱雅怎么也不来了?
难道我真要死在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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