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传言当不得真

孟九安的话让太后有所动摇,余非晚不过是个商人之女,要真因为嫉妒打落舒锦儿的孩子,那对太史令也不好交代。
想通这一层关系,太后当即挥手:“余非晚,念你是初犯,又是平阳侯夫人,哀家对你从轻处罚,你去外面跪两个时辰便可。”
谢京墨嗤笑出声:“太后,怎么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就这么一会,你都要惩罚侯夫人两次了,不怕后面再有什么反转吗?”
余非晚心底为他捏一把汗,谢京墨这是有多大的胆子,敢这么说太后,他是真不怕惹怒太后。
太后紧握椅子扶手,狠狠瞪他一眼:“摄政王,你怎么给哀家说话的,哀家是你的长辈,难不成舒家庶女身上的伤有假?”
谢京墨好整以睱开口:“你是皇上的长辈,不一定是本王的。”
真是仗着手中权势大,这般无法无天。
在太后动怒前,余非晚赶紧插话进去:“太后,您说得不错,舒家庶女除了腿上的伤外,其他伤都是假的,而她的腿之所以受伤,是因为她私自吃掉要送给您的极品雪莲,这个是臣妇对她的惩罚。”
相信太后也不会因为舒锦儿的腿伤来追责,说到底太后对舒锦儿吃雪莲的事也颇为不满,这极品雪莲谁不想要?
太后喝口茶,轻咳几声,缓解殿内气氛:“那你且说说,舒家庶女的伤是怎么回事?”
“太后,您能否让宫女再沏杯茶端给臣妇?”
太后面色一肃,严厉出声:“放肆!哀家宫中的茶也是你能喝的?”
“用最次的茶叶便可,宫女喝的茶也行,臣妇不挑。”她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一点都不屈服太后的威严。
谢京墨垂眸,眼底多了些赞赏,她要比他想象中大胆有智慧,这样一个人,以前居然那么卑微的喜欢着孟九安,不知为何,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与她同房的明明是他,孟九安哪里好?
太后暗自鄙视余非晚,果真是商贾嘴脸,这般上不得台面,连最次的茶都想占便宜,虽这样想着,她还是让宫人端来一杯茶水。
余非晚接过茶水,从袖中掏出一块方帕沾了茶水,她缓缓靠近舒锦儿。
舒锦儿满脸害怕地躲到孟九安身后,声音透着怯弱:“姐姐,你这是做什么?我以后不和你抢侯爷,你放过我。”她带着哭腔,满腹委屈,让人听了生出怜惜。
“锦儿,别怕,有本侯在这里,她不敢伤你。”孟九安挡在舒锦儿身前,迎上她的目光,不肯退让:“余非晚,你还想害锦儿到什么时候?”
“不过是一杯普通茶水,你们怕什么?难道你们还怕太后在这茶里下毒?”
孟九安哪里敢怀疑太后?他忙急着否认:“你少牵扯太后,你诡计多端,谁知道又藏着什么坏心思。”
谢京墨不知从哪掏出一把折扇,轻轻晃动着,目带威胁:“平阳侯,一杯茶水如何害人?不如你给侯夫人一个自证的机会,免得传出苛待正室的名声,这名声若是臭了,好差事可不会找上你。”
孟九安深吸口气,谢京墨竟拿差事的事威胁他,余非晚这荡妇到底给摄政王灌了什么迷魂汤?
他后退一步,将舒锦儿拉到余非晚身边,咬牙切齿道:“本侯倒看看你还有什么能耐,连锦儿的伤都能狡辩。”
舒锦儿摇着头,求救似的看向孟九安。
孟九安拍拍舒锦儿手背,以示安抚:“不要怕,只是寻常茶水,害不了人。”
余非晚嘴角挑起冷笑,她拉过舒锦儿的手臂,用沾着茶水的帕子轻轻擦拭那些淤青。
舒锦儿猛地一缩,那些被擦过的地方淤青消失不见。
“这样的染料,你骗骗别人还行,可骗不了我,你也算有本事,能找到这么有技巧的人帮你,可惜,我对伤口很了解,正常淤青不该是这个样子。”
她转过头,面对着太后,提高声音:“太后,茶水中有些东西可以洗去部分染料,这些淤青都是舒锦儿为污蔑臣妇找人染的。”
孟九安难以相信所看到的一切,他笑的讽刺,紧紧盯着舒锦儿,眼底都是失望:“你几次三番骗本侯,辜负本侯对你的心意,本侯不知道还该不该信你,原来你才是最恶毒的那个。”
舒锦儿通红着眼眶,眸光转向余非晚:“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你不是草包废物吗?怎么懂得这么多?”
她莞尔一笑,薄唇轻启:“舒四小姐,传言当不得真。”
舒锦儿泄气瘫坐在地上,笑着笑着便流下泪来,她不再假装,而是抬头面对着孟九安,大胆承认:“没错,我就是心思恶毒,我为你付出那么多,尽心尽力服侍你,我堂堂官家小姐,为你甘做外室,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连个妾的位分都不肯给。”
“侯爷,若不是我声称自己怀孕,你又怎肯把我纳进府?你宁愿迎商人之女为正妻,都不肯容我一席之地,我爹虽是六品小官,那也比余非晚强,我怎会甘心让她踩在我头上?”
孟九安听得有所动容,舒锦儿做的这些无非因为爱他,她为他受那么多委屈,见不得余非晚坐稳主母位置也是应该的,任谁都不甘心。
太后恼怒的指着舒锦儿:“你想利用哀家惩罚余非晚,完全不把哀家放在眼里,来人,拖出去,乱棍打死,太史令若问起,就让他来找哀家。”
孟九安神色紧张的跪地,重重磕个响头:“太后,求您饶锦儿一命,她做事不够稳妥,说到底都是臣的错,是臣不该太过宠她,让她生了不该有的心思,臣定会好好惩戒她。”
太后视线落在余非晚身上,压着一股怒气询问:“余非晚,你觉得哀家该不该饶舒家庶女一命?”
一听太后征求她的意见,孟九安赶紧转过头,目光恳切:“晚晚,我知道你受冤,只要你愿意饶锦儿一命,我会补偿你,以后只对你好。”
“侯爷,以后请叫我名字,我的小名你不配叫。”
她顿了顿,大方开口:“你把和离书签了,我便不追究舒锦儿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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