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8章 过刚易折

要知道,资本家附带着的另外一个标签往往是野心家。
而资本家的资本上限一直以来又何尝不是取决于他们的野心所在?
就国内的资本家而言,不去说那些少为人知的,老少妇孺众所周知的马允马华天王建霖徐嘉之流,哪一个不是志在缔造出属于自已的商业帝国?
那些,已经超出了金钱的范畴。
又或者说他们已经不单纯地是为了钱了!
所以。
让这些抱着商业帝国野心的资本家放缓脚步,压根是不切实际的事儿!
然而相比起这些。
严怀礼跟康安邦更震惊的是叶辰竟然早在一年多之前就预见到了亨达的衰败?
这——
“你这意思是一年多之前就预见到了亨达集团会快速走向衰败?”康安邦惊震不已地问道。
“可以这么说吧!”叶辰轻飘道,“毕竟那不是亨达集团该走的路,亨达集团也不适合走那种扩张的路,早在几年前,粮油奶粉,水,人寿,等等等等这些试验田都是以失败告终的,而这也注定了只要亨达再在扩张的路上疯狂下去,将会是自取灭亡!”
说到这,叶辰再是倏然地摇了摇头,“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是能够理解徐嘉的扩张想法的,毕竟地产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嗯..较之他们而言已经过去,如果无法成功转型多元化,那么未来等待亨达集团的肯定不会乐观,说到底他们只是输给了战略,输给了自身的盲目而已!”
“那要是说如果当时徐嘉听信你的话,亨达集团又会如何?”严怀礼快声接问道。
“没有那种假设性,徐嘉的自负自傲是骨子里的基因,所以当时我也压根没想过他会听我的,我纯粹就是抒发一下自已对于亨达集团,对于他徐嘉的感想而已,事实证明,我是对的!至于退一万步来说,如果徐嘉真的把步子大了容易扯到蛋这几个字往心里去,再加上敢豁出去咬牙来上一出壮士断臂作取决的话,虽说风光注定不会如往,但至少他们现在还会滋润着,比千通集团还滋润!”
叶辰顿声继续道,“其实说白了这就是人性,哪怕说王建霖用上一出堪称教科书式的自救方式把当时正处于悬崖边上的千通集团给成功拉回来的这一案例引发了无数资本家的深思感触,可真当那一天落到自已头上时,不见得那些资本家真能愿意豁出去壮士断臂,毕竟烙印在资本家骨子里的,除了野心之外,还有赌性!”
“赌?”严怀礼下意识道。
叶辰点点头,“没错,赌,赌博的赌,赌徒的赌,在我看来,天底下排得上号的资本家都是赌徒,而且还是疯狂的赌徒,所以往往是成也赌性,败也赌性!即便头上已经乌云密布风雨飘摇,但还是会想着赌一波乌云散去风平浪静,而之于当时的徐嘉跟亨达集团而言,那会就连风雨乌云都还暂且没有来袭,所以徐嘉跟亨达集团又岂会去考虑所谓的对策?然而一旦风雨齐鸣乌云来袭时,那也不会再有多少的回头路可说了,毕竟在风雨来袭的这个过程中,不归路上的坑只会是越挖越大!”
“那依你看来,亨达集团能成为第二个千通吗?”
严怀礼想了想,似是对这些产生了不该有的好奇。
无形中更是仿佛把叶辰当成这些方面的权威了。
叶辰迎声缓缓摇头。
“不,徐嘉不是王建霖,亨达更不是千通可比!所以徐嘉上演不出那种教科书式的自救,亨达也不可能让到像千通那般在壮士断腕之后平稳着陆!不是说徐嘉没有那种壮士断腕的魄力,而是就算有,那现在也已经迟了!”
“合着你觉得亨达集团没有逆风翻盘的可能性了?”严怀礼沉声再问。
“对, 没有这个可能了!”叶辰掷地有声。
“你认为亨达集团已经必塌无疑?”康安邦迎上道。
“不一定,这取决于徐嘉这个决策人,他要是真敢豁出一切只为保全亨达集团的话,应该不至于记盘皆输,但徐嘉又岂会是那种认命之人?不过这一切都是我自已的想法跟判断罢了,几位领导听听就行,可别上纲上线哈!”叶辰笑道,
严怀礼跟康安邦的表情顿时为之沉重起来。
如果,如果叶辰说的是正确的,如果叶辰的判断是对的。
那他们岭南省府在亨达集团身上可得好好改变一下策略了!
“哦对了,刚才严叔跟康巡抚你们不是说要坏规矩来帮我吗?这大可不必,你们坚持自已的初心即可,可千万别因为这么点事去徒添不必要的麻烦,区区收购罢了,不值当你们去帮我操心那些,要是连这么点事都得你们帮我盯着的话,那我基本也就废了,所以真的,有心就行,我叶辰铭记在心!”
恍然想起这茬来的叶辰双手抱拳地朝着严怀礼跟康安邦真诚道。
而这也不禁打断了严怀礼跟康安邦的思绪。
两者当即不由摇头苦笑出声。
果真是他们认知中的那个叶辰啊!
只不过不等他们应声。
方才在徐嘉跟亨达集团这个话题中没插过嘴的张唯民突然长叹一声。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登顶首富,眼看他成为传奇,如今...也要眼看他楼塌了吗?”
“老领导,您这是?”严怀礼愕然怔道。
“没,就是突然想感慨一下而已,徐嘉可以说是我一步步看着他成长起来的,当年他成立亨达后的第一个项目,还是我亲自批的,这些年的风风雨雨,我都看在眼里,对于他,我甚至都还有深深的钦佩感,只是没想到他会落入到这步田地,记得我以前经常跟他说过的一句话,那就是过刚易折,可他尊重我归尊重我,但却从来都不当回事,曾经我也以为是自已错了,现在看来...也许我是对的!说到底,还是造化啊!可惜了,可惜了...”
张唯民再无笑容,脸上尽是惋惜地深邃哀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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