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不介意让你再进一次粪坑

凌霄芸又骂了些谢绾没听过的稀罕词。
谢绾听了听,左右不过是些器官和族谱。
叹了一声,等凌霄芸疼够了、拽过后者的手掌,将那掰过去的手腕又接了回来。
揉搓之间,像对待面团一般。
当然,换来了更撕心裂肺的惨叫。
……
华丽庄严的大殿,谢绾松开凌霄芸的手腕,安稳地坐在那黄梨木椅子上,看着满殿狼藉,眼角眉梢,尽是冷意。
“太子妃娘娘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
“那日没有一见面便将我杖毙,反而拖到了太子回府?”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该后悔的人、后悔的事……还多着呢。
谢绾疏淡的眼神转了转,落在季嬷嬷身上,骇的季嬷嬷往后爬了几下,不敢与她对视。
眼波流转间,谢绾有了主意。
“刚才,我听下人们传话,说季嬷嬷出门买春药去了?”
“也不知这春药是季嬷嬷自己用、还是给太子和太子妃用?”
凌霄芸这回连疼都顾不上叫了。
不可置信地扭头,步摇上的点翠珠子狠狠砸在她的侧脸上,磕出几道红痕,她却恍若未闻。
只惊恐地看着看着谢绾,“你说什么?”
“下人都在传?!”
谢绾笑得明媚,“可不是嘛,不然这等辛密我怎么知道?”
“不仅下人在传,刚才在太子府门口时,百姓们也听到了呀……”
“季嬷嬷说,她给太子妃娘娘买的春药带回来了。”
凌霄芸眼前一黑,踉跄着后退两步,扶着身后的桌案,才勉强撑住自己的身体,不至于摔倒。
再看季嬷嬷的眼神,便只余杀意了。
谢绾这小贱人说得对,若非季嬷嬷暴露出去,她又怎会知道……
如此私密之事,本想留季嬷嬷一条命,可如今,如今……
“来人!”
凌霄芸迅速做了决定。
“将这满口谎言胡言乱语的疯子给拖出去!”
“自己行为不端买那等腌臜之物,还敢污蔑到本宫头上,真当本宫好糊弄吗?”
“杖杀,立刻杖杀。”
季嬷嬷万万没想到自己九死一生爬回太子府,竟遇上这等事。
她哭嚎着嗓子,“娘娘明鉴啊!老奴就算死在外头,也不敢玷污娘娘的半分清誉啊!”
谢绾凉凉道:“那你怎么不死在外头,还回府了呢。”
季嬷嬷噎住。
凌霄芸则豁然开朗。
对啊。
都这样了,你还回来干什么!
她亲自抓着手帕,往前堵住了季嬷嬷那求饶的嘴,忍着那刺鼻的臭味,摆出宽和温柔的主母姿态。
“嬷嬷,芸儿知道您劳苦功高,伺候了芸儿十几年都未懈怠。”
“可如今,闹出这么一场子事,总得有人托底。”
“您就当再行行好,护芸儿最后一程吧。”
语罢,塞住季嬷嬷想要辩解的嘴,挥手招来侍卫将她拖走,无论季嬷嬷的双脚在地上划拉出怎样狰狞的姿态,都通通选择漠视。
……
谢绾抬手,轻轻鼓掌。
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这宽广明亮的大殿中。
“太子妃娘娘和太子爷,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狠起来连自己的奶娘都敢杀,谢绾自愧不如。
所以她谢府才满门被灭了对吗?
所以她凌府……能连着出两个皇后对吗?
凌霄芸平复了许久,才稳下呼吸。
转眸看向谢绾时,难掩余恨。
“谢氏,你到底要怎样!”
“没怎样。”
谢绾从椅子上站起来,捞过那案桌上纯金的香炉,拎在手中,试了试重量后,眼睛笑得眯起来。
不错,竟有半斤重。
她将香炉塞进怀中,对凌霄芸福了福身。
“我那院里缺个香炉,想着来太子妃您这里讨一把,如今讨到了合适的,便不打扰您了。”
“太子妃留步,不必送。”
凌霄芸看着她扬长而去的身影,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内翻涨的血气。
谁要送你了?!
……
是夜。
京郊一处偏僻冷寂的小院内。
谢绾指挥着人,将一盆冷水泼在院中昏迷的那中年妇人身上。
冷水是放凉了的辣椒水,一盆下去,便是死了三天的人都能刺激地活过来。
更别说,季嬷嬷并未死透,而是被谢绾花了五百两的高价,从太子府的刑房里买了出来……
哗——
一盆接一盆,倒第三盆时,季嬷嬷惨叫一声,惊坐起来。
待看见谢绾那笑吟吟的表情后,两眼一翻,骂了一句鬼啊,又昏了过去……
谢绾气急。
勒着她的脖子将她从地上托起来,左右开弓,活生生将她扇醒。
季嬷嬷迷迷糊糊睁眼时,谢绾在她耳边道。
“你要是敢昏过去,我就将你再扔进粪坑。”
大抵是粪坑两字对季嬷嬷的刺激太大,她猛地瞪圆了眼,将所有的事情串联到一起后,得出一个让她崩溃的真相。
“是你把我敲晕了!”
谢绾收紧手掌,勒着季嬷嬷的脖子,笑得温柔。
“我不仅将你敲晕了,我还将你从太子府里带了出来,如今你这条命在我手上,你还想怎么扑腾?”
谢绾温柔的笑,落在季嬷嬷眼中,比恶魔还可怖。
她打了个哆嗦。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谢绾松开她的脖子,拍掉她衣襟上的脏东西,幽晦的目光在她身上打着转,最后凝成一道轻笑。
“我给你七天的时间。”
“这七天,你将你在凌府的所见所闻,在太子府的所有经历,所有秘闻……有一桩说一桩。”
“说一件,我让你多活一天。”
“若七天内,你一个重点都没吐出来……”
谢绾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眸光里酝着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残忍。
“那就别怪我不给你活路。”
季嬷嬷拼命摇头,“不行,我的相公、我的孩子都在凌府,我不能背叛凌府。”
“够了。”
谢绾打断她,“我现在不是跟你谈条件,我是在告诉你活命的路。”
“你可以照做,也可以不做。”
“不做的话,后果自负便是。”
“况且……”谢绾有些怜悯地看着她。
都差不多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怎么还行不明白?
“你自己的命,除了你自己在乎,你的丈夫、孩子、主子……”
“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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