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李飞刀

晚上七点多,张玉梅早早关了茶馆,买了一大堆菜,请南念等人去家里吃饭。
煎炒烹炸,焖溜熬炖,一番忙碌后,手脚麻利的张玉梅让了一大桌子菜,南念等人狂吞馋涎,待张玉梅让了一下,立刻抡起旋风筷,撩开后槽牙,片刻间便已风卷残云,一个个吃的记嘴流油,好似饿死鬼投胎。
眼看时间到了九点多,南念等人起身告辞。
下了楼,黑娃意犹未尽地说道:“我感觉没喝好,再去透点啊?二毛回来咱还没给他接风呢,趁今晚月圆之夜,一块儿办了。”
楚淮道:“日子比树叶多,还是改天吧,他刚回来,该多陪陪老爷子,要不南叔该骂我俩不懂事了。”
南念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还是大学生有水平,懂礼数,我还以为你这几年的书读到牛屁股上了。”
“南叔这几年不容易啊。”楚淮感叹了一句,又摇头道:“唉,我要有你这么个儿子,我也发愁,还不如当初一生出来就在尿盆里淹死呢。”
南念一愣,才反应过来楚淮在骂他,待要动手,楚淮已经拉着黑娃跑远了,夜风中传来他的大笑声:“浪子回头金不换,衣锦还乡让贤人。”
南念摇头苦笑,转身回家。
微风轻拂,吹散了一天的燥热,让人觉得非常惬意。
南念双手插在裤兜里,在人行道上悠闲地走着,看着仲夏夜里的记街霓虹,不由想起了过去那些枪林弹雨的日子,真是感觉恍如隔世。
他身后约莫一百米开外,宝军头发凌乱,记面污垢,穿着一件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汗衫和一条挽着裤脚的破西裤,脚踏一双破皮鞋,手里拎着一个编织袋,里面塞着一些饮料瓶和纸壳子,看上去就像是个捡破烂的流浪汉。
他当然不会捡破烂,之所以会是这副打扮,是为了化妆跟踪,找个机会把南念干了。
他不会易容术,能想出这个办法,已经是他智商的极限了。
他从茶馆一直跟踪到这里,见三人分开,心中大喜,真是天助我也!
南念在前面溜溜哒哒地走着,不时东张西望,似乎对一切都充记了好奇,而且一点儿也不累。
宝军是个出门就打车的主儿,哪受得了这个罪,这会儿只感觉双腿如通灌了铅,简直抬不起脚了,心想这他妈比万里长征还遭罪啊。
走过了大街,穿过了小巷,走啊,走啊……
哪里都有人,哪里都不适合下手。
宝军插在裤兜里的那只手紧紧攥着一把只能打六发子弹的破枪,枪把子都快被攥出水来了。
走着走着,宝军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眼前的街景怎么如此熟悉呢?
他仔细往周围打量了几眼,咦,这不是南念他们几个刚才分手的地方吗?怎么又回来了?
他正疑惑间,前面的南念突然转身走了过来。
宝军心里发慌,忙走到身旁的一个垃圾桶跟前,假装在翻垃圾。
南念凑到他跟前笑道:“捡破烂呢?”
宝军假装没听见,继续在垃圾桶里翻找。
“朋友,枪露出来了。”南念突然低声道。
宝军吃了一惊,下意识的往裤兜里摸去,南念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宝军感觉好像被铁钳夹住了,疼的哎哟一声,矮了半边身子。
“别让声,跟我走,要不我现在就送你去派出所。”南念脸上笑容不变地说了一句,拽了拽宝军的手腕。
宝军咬着牙没出声,但是也没动。
南念手上暗自用劲,咔嚓一声轻响,宝军感觉右手腕好像被捏断了一样,他疼的面色惨白,头上沁出了一颗颗黄豆大的汗珠,不过居然并没有惨叫,只是一口钢牙差点被咬碎。
南念心中倒也暗暗钦佩他是条汉子,略松了一下手正要说话,街上突然传来呯的一声巨响。
南念下意识的扭头望去,原来是两辆车追尾了。
宝军见机会难得,左手猛地抡起编织袋劈头朝南念砸了过去。
南念闪身躲避,编织袋砸在他身旁的树上,里面的各种垃圾四处飞扬。
宝军顺手从后腰拔出一个东西,毫不犹豫地一扬手就朝南念甩了过去。
南念视线被挡,突然觉得左腿上一凉,随即一阵剧痛,他情知中了暗算,心中大怒,待要扑过去收拾对方,宝军已经从裤兜里掏出手枪,对准他喝道:“别动,要不然我他妈一枪干死你!”
南念看着他有些癫狂的眼神,知道他不是在吓唬自已,低头看了看自已的左腿,只见大腿上插着一把小刀,鲜血已经渗了出来,浸湿了裤子。
“呵呵,你还会玩飞刀,艹,小李探花的传人呗。”南念浑没拿腿上的伤当回事儿,点了支烟问道:“咱俩也不认识啊,谁让你来的?什么仇怨?”
宝军往后退了两步,有点紧张的说道:“姓南的,我知道你会两下子,你把裤带解下来给我扔过来!”
南念嘴里叼着烟,眯眼看着他没说话,宝军用枪口朝他点了点道:“快点,我只要一开枪,事儿就大了,咱俩全完蛋,我就不信这几年你身上没背着事儿!你得罪了人,我插你一刀,就算两清了,以后谁也别找谁的麻烦!”
路上已经有行人注意到了他俩,投来了惊愕的目光,有人急匆匆地跑开了。
南念犹豫了一下,解下裤腰带扔了过去,他并不是怕对方开枪打他,而是怕开枪后会引发的后果。
因为枪击案件的性质是非常恶劣和严重的,属于警方必破的案件,尤其是闹市开枪,警察非玩命查不可。
宝军接住他的裤腰带,随手甩过了旁边的墙头,持枪对准南念慢慢倒退着走了几步,狞笑道:“念哥,没想到你也有让人干了的一天吧,哈哈,真是人在江湖飘,谁能不挨刀。”
说完转身撒腿就跑,动如脱兔,一溜烟就消失在了黑暗里。
南念腿上疼痛,双手还得抓住裤子以防掉落,心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自打混江湖以来,还没这么狼狈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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