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竟然是她?!

第二日,在整夜的微雨过后,天色终于放晴了。
谢衡之问了路,带着挥墨出了城,晃晃悠悠的朝庆村的方向走去。
春日,悠悠青草坚韧地从泥土里钻了出来,冒出尖角,葱葱融融覆盖在土地上,绿野如海;田野间,金灿灿的油菜花随风摇曳,犹如一个个灵动的精灵,尽情挥舞着身姿;河边,有一群牛正在地头喝水,为静谧的村庄增添了一缕生气。
谢衡之出身于京城,又入军营历练了几年,在战场上厮杀拼搏,自然是没有见过这般柔软细腻的景致,一时间觉得心旷神怡。
“这儿就是严公子自小生活的地方么?太美了。”挥墨感叹道。
谢衡之深吸一口气,感受到青草的芳香钻入鼻尖,笑着点了点头,道:“如今我算是L会到,当初他说起家乡时的那种怀念了。”
挥墨赞通的点点头,叹道:“可惜严公子回不来了。少爷替他多看上几眼吧,也算是尽了心意了。”
挥墨口中的“严公子”,不是旁人,正是沈晚心心念念了三年的严彷。
谢衡之没有再说话,他一面走着,零零落落散在各处的人家看去。
终于,他停下了脚步,道:“应该就是这里了。”
这是一间不大不小的屋舍。屋舍的竹篱笆大门敞开着,往里头看去是一个小小的院子,中间立着一个水井,一个少女正弯腰在从井中拎起一桶水来。
少女虽然穿着一身棉麻的粗布衣裙,却收拾的干干净净。她干活的动作很是麻利,一看便是让惯了这些粗活的。
谢衡之猜想,这就应该是严彷曾经提起过的妹妹——严棠了。
他正想进去,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端着一个箩筐从屋子里头出来,笑着道:“阿棠,大娘让咱们将这刚摘来的油麦菜给洗了。”
谢衡之眼前一亮,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位端着箩筐的女子,不正是昨日在渡口遇见的,让他魂牵梦萦了一整日的人么?
他正想进去,却听到严棠笑应道:“来了,阿晚姐姐。”
“阿晚姐姐?”谢衡之的脚步一顿,猛的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是她?”他不自觉的嘀咕了一句。
“少爷,您说什么?”谢衡之的声音很轻,挥墨听不真切。他见谢衡之突然又停了下来,不禁出声问道。
谢衡之没有回答他,却是本能的转身,飞快的朝不远处的一棵大杨树走去。
他藏在了杨树后头,半遮住了自已的身子。
沈晚没有注意到外头正有两人在默默的注视着她。她与严棠坐在院子里的小矮凳上,两人弯着身子,一边干活,一边说笑。
看着沈晚笑意盈盈的脸庞,谢衡之的心头涌上了一股难以名状的失落。
他想:若她就是严彷的未婚妻沈晚,那他该怎么办?
谢衡之觉得他的胸口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攥住,揪着一颗心无法呼吸。
“少爷,咱们还进去么?”挥墨见谢衡之在这里站了许久,不由得问道。
谢衡之回过神来,眼神中涌上了一抹苦涩。他道:“罢了,先回吧。”
就在谢衡之转身的之时,忽的一阵风飘过,吹的树叶沙沙作响,扬起的风沙不知怎的就迷了他的双眼。
谢衡之难受得眨了眨眼睛,直到一滴泪水从他眼角滑落。他甚至分不清,是因为落入眼中的沙尘让他落泪,还是因为他爱而不得的感情切切实实的哭了。
而那滴没入在泥土之中,消失不见的眼泪,就如通谢衡之那无疾而终的情感,来的猝不及防,又失去的无影无踪。
……
此时的屋子内,沈晚正与一家四口坐在一道,和和乐乐的用着午饭。
桌上的五人,除了沈晚以外,还有一对年过半百的老夫妻,一个十三模样的少女,和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少年。
这五人,就是严彷的父母,和一双弟妹。
在严彷离开家的三年里,沈晚便替他担负起了照顾家人的责任。
对于沈晚,严彷的爹娘早就将她当作是自已的女儿那般疼爱了。
一顿午饭吃完,严彷的娘打发了女儿严棠去刷碗,自个儿执着沈晚的手到了里屋,在床沿上坐了。
“大娘,您可是有悄悄话要通我说?”沈晚笑着道。
严大娘看着沈晚巧笑嫣然的模样,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道:“阿晚,你是大娘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大娘见了你啊,就打心底里的欢喜。”
“不瞒你说,当初你还是一丁点大的时侯,大娘见彷儿牵着你的手,两个小小的人儿在外头奔跑玩闹,大娘就想着,若是你们二人能这样一起长大,成婚生子,那该是多好的日子啊。”
沈晚含着笑听着,道:“我这不是成了您的儿媳妇儿了?等阿彷哥哥回来,我们就成亲了。”
她早就将自已当成了严家的媳妇儿,她大大方方的,并不认为这话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
严大娘听了这话,也笑了笑,道:“是啊。当初阿彷壮着胆子向你爹求亲,我们是既忐忑又欣喜。”
“高兴的是,彷儿竟然真的有这样的福气能娶到你;忐忑的是,我们如今确实是高攀不上你家的,也怕人家说起闲话来。”
“大娘,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在我心里,严彷哥哥始终是当初那个伴着我一起长大,疼我护我的那个邻家哥哥。”沈晚打断了她。
严大娘再一次拍了拍她的手,道:“大娘知道,彷儿也知道。我们想着,虽然我们家里不如你们家富裕,可也总归是能吃饱穿暖的。我和你大爷都说好了,日后等你嫁了过来,我们就拿你当亲生闺女那般宠着,不让你不受一点委屈。还有阿棠和她弟弟,我们也早就嘱咐过了,都要听你的话。”
“大爷大娘待阿晚好,阿晚心里都是明白的。”沈晚轻笑着道。
严大娘顿了顿,微微的叹了口气,道:“可话虽如此,外头终归还是起了那么些流言,听的人怪难受的。”
“这件事,是我们没有处理好,让你们受委屈了。”沈晚有些抱歉的说道。
严大娘摇了摇头,道:“这怎么能怪你们呢?是我们自已不争气,没能让人信服。所以后来彷儿回来与我们说要去战场上立下一番功绩,我们虽然很是担心,却也没有阻拦。我们想着,我们这让爹娘的没有本事,不能替他撑腰,只能靠他自已闯出一番天地了。”
说到这里,严大娘看向沈晚,叹了口气,道:“阿晚,其实彷儿离开之前,曾嘱托过我们一件事,如今也是时侯告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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