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傅老夫人和陈素两人也看到了宁也,傅老夫人面无表情,一双眼睛虽然已经现了老态,但依旧凌厉威慑。
宁也恐慌得不行,没敢靠她们太近,而是离着她们挺远的地方,就不自觉的脚步顿住了,喊了一声:“奶奶,阿姨。”
咖啡厅里的气压被压得极低,每一寸空气都像是透着让人战栗的压迫感。
傅老夫人那双沟壑纵深的眼底积着怒色,并没有应她,道:“不用叫我奶奶,我没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孙女。”
宁也愣怔了一下,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抿唇禁了声,没敢再说话。
四周的气氛紧绷到了极致。
陈素这时候却站起身来,说:“妈,那你和小也聊,我先去外面站一会儿。”
傅老夫人也没打算让陈素在这里,陈素一个做大嫂的,确实不好插手傅蕴庭的私事,哪怕那私事是有违道德的。
傅老夫人淡淡“嗯”了一声。
陈素一出去,这边便只剩下傅老夫人和宁也。
此时此刻,咖啡厅里并没有什么人,傅老夫人选的位置又比较偏僻,陈素一走,宁也并没有感觉到轻松,她就站在那里,也不敢坐下来。
傅老夫人道:“坐。”
宁也腿脚都是软的,她在傅老夫人对面坐了下来,手心都已经全是密密麻麻的汗,咖啡自然也是不敢喝的。
宁也头皮有些发麻,她张了张口,刚要说话。
傅老夫人却已经率先开了口,她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这样瞒天过海,把傅家的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宁也身上都渗了汗,但是她没说话,只是过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声音有些发颤的问:“奶奶,阿姨说我妈妈她……”
“她还活着。”
宁也倏地抬起头,惊愕的朝着她看过去,她整个人都被这四个字给冲击到了,但是很快,她又否定了傅老夫人的说法。
宁也的话都说得有些不不顺畅,声音哆哆嗦嗦的,道:“可是当年那场大火明明已经……我是亲眼看见爸爸和阿姨买了骨灰盒,两人商量要把她葬在东临墓园的。”
傅老夫人道:“可是你确定,那场大火烧死的,就是你的母亲宁舒瑶吗?”
宁也愣怔着,她也不知道是听不明白傅老夫人的话,还是不敢明白,没说话。
傅老夫人道:“你妈妈她确实还活着,如果你听话,我甚至可以带你去见她,但是如果你不听话,我可以真真真正的让她当个死人。”
宁也说:“不要!”
傅老夫人看着她。
宁也慌乱又恐惧,可是随即,她就又镇定下来,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傅老夫人拿了一个相机出来,她说:“你可以看看。”
宁也盯着那个相机看了很久,她颤抖着手,把相机拿了过来,刚一打开,就看到了一份属于疾控中心的检测报告,那份报告宁也很熟悉,她上大学的时候,因为许乐言碰过她的手,她怕许乐言害怕,所以亲自去做过。
而此时此刻,检测报告上面,显示的是HIV阳性,名字那一栏填的是:“宁舒瑶。”
身份证号码也是属于她的。
宁也盯着那份报告,很久没动。
傅老夫人道:“如果你不相信,我这里还有她的头发,你可以拿去鉴定中心做鉴定,但是宁也,这件事但凡泄露出去一丝半点消息,那么她就只会是个真正的死人。”
她说着,将一个文件袋递给了宁也,说:“我只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一个星期后,我等你的电话。”
傅老夫人说完,便站起身,朝着咖啡馆外面走,咖啡馆里只剩下宁也一个人。
宁也在那里坐了很久。
她低着头,看着傅老夫人递给她的东西,想碰又不太敢碰,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哆哆嗦嗦的伸出手过去拿。
宁也出咖啡厅的时候,秦晖还在外面,他并没有过多询问,宁也上了车,她把傅老夫人给她的东西,揣在了口袋里。
车子到达停车场的时候,宁也却没有下车,她转头看着秦晖,小声的道:“秦叔叔,我这次出来的事情,能不能不要告诉我XS?”
秦晖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宁也苍白着脸,摇了摇头,说:“没有,是他的妈妈找我,我怕他为难。”
“可是你XS说过,如果遇到事情,一定要告诉他。”
宁也说:“我知道的,她只是劝我不要在这边上学,并没有对我做什么,如果我遇到事情,一定会先告诉你的。”
秦晖想了想,百年同意了。
而宁也回了臻悦小区后,她把傅老夫人交给她的东西放在茶几上,对着那上面的东西看了很久。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电话很快便被接通,对方喊了一声:“小也?”
宁也说:“陈芮,你有没有在海城?”
陈芮说:“在啊,怎么了?”
宁也说:“你可不可以来一趟浔城?我有事想要请你帮忙。”
陈芮问:“要多久?”
宁也说:“机票我给你订,你能今天过来吗?”
陈芮问:“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宁也“嗯”了一声,说:“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陈芮也没多问了,宁也去年借给她的钱,她都还没有完全还清,宁也这次遇到的事情,她也在网络上看到了,就怕她打这通电话,是出了事。
她很快,便收拾了一下衣物,赶了最早的航班,去了浔城。
到了浔城,她再给宁也打电话。
宁也告诉了她地址,等到了臻悦小区附近,宁也下了楼,很快就看到了陈芮。
陈芮瘦了不少,她一看到宁也,就焦急的问道:“你还好吗?小也?”
宁也勉强笑了笑,说:“还好的。”
陈芮有些心酸,她很快,便接着问:“你找我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宁也把一份文件夹交给了陈芮,她小声的道:“陈芮,你可不可以把这个带回海城,帮我去一趟鉴定中心,不要以我的名义,做一份亲子鉴定?” 午后时分,慵懒的夏风混着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毕业答辩台上,慢声细语陈述着自己的毕业论文。
软绵绵的女声舒缓轻柔,犹如催眠小曲,台下三个评委老师眼皮沉重,不住地点头啄米。
封窈当然知道这是一天之中人最懒乏困倦的时段。正因如此,在决定答辩顺序的时候,她刻意选了这个时间。
糊弄学资深弄弄子,从不放过任何糊弄过关的机会。
果然,困成狗的评委完全起不了刁难的心思,强打精神提了两个问题,就放水给她高分通过了。
封窈礼貌地向老师们鞠躬致谢。
本科生涯落幕,不过她和庆大的缘分还未尽。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将来拿到博士学位,她还打算留校任教。
庆北大学作为一流高校,教师待遇极好,研究经费充足,寒暑节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样,阿姨从不颠勺——
世间还有比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适合赖上一辈子的地方吗?
封窈脚步轻快走下讲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优瘫咸鱼躺,做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快乐废人……
“——卧槽!快看对面天台!”
才刚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顷刻间,走廊上本来在排队等待答辩的学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护栏。
本楼相隔二三十米远,正对着美院的昌茂楼。大企业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楼,全国各地不少学校都有。
大太阳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见对面楼顶上,赫然有个男生坐在天台边沿,双腿悬在外面。
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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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这哥们儿不会是要跳楼吧?”
“偶买噶,学校又逼疯了一个……”
众生嗡嗡议论,紧张中隐隐透着莫名的亢奋。楼下渐渐聚起了人,仰头张望。
有人试着喊话:“同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别想不开啊!”
封窈收回目光,转身不打算继续看下去。
她既不认识这位同学,又不懂心理学,爱莫能助。有老师和这么多热心的同学在,相信不会出事的。
“——哎,封窈!”
还没走出两步,同宿舍的冯璐璐瞧见了封窈,冲过来拉住她,“正找你呢!那个,不是刘东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脚步。“刘东旭?”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过?”
冯璐璐瞪圆了眼睛,“他追过你的呀!你忘啦?新国国立美院来的交换生,在表白墙上狂刷告白,说你是他的缪斯女神,还在咱们宿舍楼下拉过小提琴……被你骂了的那个?”
封窈恍然,“噢!”
那还是开春的时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
封窈长了张美艳的脸,皮肤雪白,一双细长微挑的狐狸眼风情撩人,身材如其名,窈窕婀娜,凹凸有致。她在校园里从来不乏追求者,只是生性懒散,谈恋爱这种弄不好轻则劳心伤神、重则全家爬山的麻烦事,在她看来不是很必要。
通常对于追求者,她都是礼貌婉拒,能避则避。只是大好的春日清晨,正是裹紧棉被舒舒服服地酣眠时,有人非要扰人清梦,她被起哄的室友叫醒,起床气难免稍微有点大。
当时她推开窗,对楼下拉琴拉得如痴如醉的男生说了句:“同学,你这把锯,有点钝了。”
“没有骂人哦。”封窈纠正道。
冯璐璐侧眼瞟过舍友这张过于妩媚的脸,压低声音,“你说,他该不会是因为你吧?”
“有这么长的反射弧吗?”
“……也是。”
冯璐璐忽然想起来,“哦对!我好像听谁说过他后来交了女朋友来着?”
就说嘛。
楼上楼下乌泱泱挤满了伸长脖子的人,老师领导们很快赶到了对面天台上,开始展开沟通劝说。
封窈把胳膊从冯璐璐手中抽出来,“你慢慢看,我先……”
“——封窈!我要跟、跟文学院的封窈说话!”
这时刘东旭似乎是在劝说下开口了。
一声干哑发颤的嘶喊,仿佛一滴水落进了沸腾的油锅里,现场瞬时炸开了锅。
冯璐璐下意识地再次拽住封窈,张着嘴巴瞪住她。周围认识封窈的目光唰唰如聚光灯,争相照了过来。
庆大虽大,学生不免有重名,但“文学院的封窈”,指向精确。
马上便见主持答辩的徐教授快步奔来,手机贴着耳朵,“对对她在这儿……好的主任,明白……”
“封窈你快来,赶紧劝他下来!”徐教授招手。
众生像摩西分红海一样让出了路,封窈从懵圈中回神,很为难:“可是,我基本上不认识这位同学,不知道怎么劝啊。”
万一劝不好,不会还赖她吧?
“不认识他为什么指名找你?”别说徐教授不信,旁人的表情也明显都不信,不少人自认懂了——准是感情纠纷没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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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先过来!”事态紧急,徐教授没空跟她掰扯,“人命关天!不管他提什么要求都先答应,总之先把人劝下来再说!”
人命关天的大帽子压下来,封窈没得选,只能挪到晒得发烫的护栏前,清了清嗓子。
“同学——”
她才刚开口,对面刘东旭猛地坐直,身形摇晃,惊起一片呼声,吓得封窈的心也直颤,“……小心。”
“窈窈!你终于肯见我了!”刘东旭的嘶喊如泣如诉,“我以为我失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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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如火炙烤着大地,热浪蒸腾,空气成了一面扭曲的透镜,将男生深情款款的脸折射得扭曲变形。
封窈一阵恶寒。
这是精神病吧?
“同学,何出此言?我跟你并不熟……”
“不熟,呵!”男生凄凉一笑,“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想公开,我不敢把我们交往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暴晒下的水泥板烫屁股,强光混着汗水流进眼睛里,火辣辣的刺痛。刘东旭抬手抹了抹,立刻放下手,手指死死地扣住天台边沿,生怕一不小心真掉下去——
开什么玩笑!他是要成为当代罗丹的男人,生命多么贵重,怎么可能为个有眼无珠拒绝他的女人跳楼?
只是有人出的价码实在太诱人,要他在今天上演这么一出大戏。
按对方的要求,他最好卡着封窈答辩的时候上来,顺便毁了她的毕业答辩。
只是以为这楼看着不高,刘东旭上来后才感觉到怕。抖着腿直打退堂鼓,念着那人许诺他回国后大好的前途,他才咬牙横下了心来。
些微耽搁而已,她的答辩肯定还没完成……
刘东旭想象不久的将来,比眼前多百倍千倍关注聚焦于他、膜拜他,兴奋如电流窜上脊背,他的声音颤抖变形,倒真像极了为情绝望的歇斯底里:
“你要口红,要包包,我都给你买了。你说讨厌马玉玲,我也跟她分手了……你明明说你爱我,可你为什么不理我了?”
宁也恐慌得不行,没敢靠她们太近,而是离着她们挺远的地方,就不自觉的脚步顿住了,喊了一声:“奶奶,阿姨。”
咖啡厅里的气压被压得极低,每一寸空气都像是透着让人战栗的压迫感。
傅老夫人那双沟壑纵深的眼底积着怒色,并没有应她,道:“不用叫我奶奶,我没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孙女。”
宁也愣怔了一下,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抿唇禁了声,没敢再说话。
四周的气氛紧绷到了极致。
陈素这时候却站起身来,说:“妈,那你和小也聊,我先去外面站一会儿。”
傅老夫人也没打算让陈素在这里,陈素一个做大嫂的,确实不好插手傅蕴庭的私事,哪怕那私事是有违道德的。
傅老夫人淡淡“嗯”了一声。
陈素一出去,这边便只剩下傅老夫人和宁也。
此时此刻,咖啡厅里并没有什么人,傅老夫人选的位置又比较偏僻,陈素一走,宁也并没有感觉到轻松,她就站在那里,也不敢坐下来。
傅老夫人道:“坐。”
宁也腿脚都是软的,她在傅老夫人对面坐了下来,手心都已经全是密密麻麻的汗,咖啡自然也是不敢喝的。
宁也头皮有些发麻,她张了张口,刚要说话。
傅老夫人却已经率先开了口,她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这样瞒天过海,把傅家的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宁也身上都渗了汗,但是她没说话,只是过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声音有些发颤的问:“奶奶,阿姨说我妈妈她……”
“她还活着。”
宁也倏地抬起头,惊愕的朝着她看过去,她整个人都被这四个字给冲击到了,但是很快,她又否定了傅老夫人的说法。
宁也的话都说得有些不不顺畅,声音哆哆嗦嗦的,道:“可是当年那场大火明明已经……我是亲眼看见爸爸和阿姨买了骨灰盒,两人商量要把她葬在东临墓园的。”
傅老夫人道:“可是你确定,那场大火烧死的,就是你的母亲宁舒瑶吗?”
宁也愣怔着,她也不知道是听不明白傅老夫人的话,还是不敢明白,没说话。
傅老夫人道:“你妈妈她确实还活着,如果你听话,我甚至可以带你去见她,但是如果你不听话,我可以真真真正的让她当个死人。”
宁也说:“不要!”
傅老夫人看着她。
宁也慌乱又恐惧,可是随即,她就又镇定下来,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傅老夫人拿了一个相机出来,她说:“你可以看看。”
宁也盯着那个相机看了很久,她颤抖着手,把相机拿了过来,刚一打开,就看到了一份属于疾控中心的检测报告,那份报告宁也很熟悉,她上大学的时候,因为许乐言碰过她的手,她怕许乐言害怕,所以亲自去做过。
而此时此刻,检测报告上面,显示的是HIV阳性,名字那一栏填的是:“宁舒瑶。”
身份证号码也是属于她的。
宁也盯着那份报告,很久没动。
傅老夫人道:“如果你不相信,我这里还有她的头发,你可以拿去鉴定中心做鉴定,但是宁也,这件事但凡泄露出去一丝半点消息,那么她就只会是个真正的死人。”
她说着,将一个文件袋递给了宁也,说:“我只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一个星期后,我等你的电话。”
傅老夫人说完,便站起身,朝着咖啡馆外面走,咖啡馆里只剩下宁也一个人。
宁也在那里坐了很久。
她低着头,看着傅老夫人递给她的东西,想碰又不太敢碰,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哆哆嗦嗦的伸出手过去拿。
宁也出咖啡厅的时候,秦晖还在外面,他并没有过多询问,宁也上了车,她把傅老夫人给她的东西,揣在了口袋里。
车子到达停车场的时候,宁也却没有下车,她转头看着秦晖,小声的道:“秦叔叔,我这次出来的事情,能不能不要告诉我XS?”
秦晖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宁也苍白着脸,摇了摇头,说:“没有,是他的妈妈找我,我怕他为难。”
“可是你XS说过,如果遇到事情,一定要告诉他。”
宁也说:“我知道的,她只是劝我不要在这边上学,并没有对我做什么,如果我遇到事情,一定会先告诉你的。”
秦晖想了想,百年同意了。
而宁也回了臻悦小区后,她把傅老夫人交给她的东西放在茶几上,对着那上面的东西看了很久。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电话很快便被接通,对方喊了一声:“小也?”
宁也说:“陈芮,你有没有在海城?”
陈芮说:“在啊,怎么了?”
宁也说:“你可不可以来一趟浔城?我有事想要请你帮忙。”
陈芮问:“要多久?”
宁也说:“机票我给你订,你能今天过来吗?”
陈芮问:“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宁也“嗯”了一声,说:“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陈芮也没多问了,宁也去年借给她的钱,她都还没有完全还清,宁也这次遇到的事情,她也在网络上看到了,就怕她打这通电话,是出了事。
她很快,便收拾了一下衣物,赶了最早的航班,去了浔城。
到了浔城,她再给宁也打电话。
宁也告诉了她地址,等到了臻悦小区附近,宁也下了楼,很快就看到了陈芮。
陈芮瘦了不少,她一看到宁也,就焦急的问道:“你还好吗?小也?”
宁也勉强笑了笑,说:“还好的。”
陈芮有些心酸,她很快,便接着问:“你找我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宁也把一份文件夹交给了陈芮,她小声的道:“陈芮,你可不可以把这个带回海城,帮我去一趟鉴定中心,不要以我的名义,做一份亲子鉴定?” 午后时分,慵懒的夏风混着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毕业答辩台上,慢声细语陈述着自己的毕业论文。
软绵绵的女声舒缓轻柔,犹如催眠小曲,台下三个评委老师眼皮沉重,不住地点头啄米。
封窈当然知道这是一天之中人最懒乏困倦的时段。正因如此,在决定答辩顺序的时候,她刻意选了这个时间。
糊弄学资深弄弄子,从不放过任何糊弄过关的机会。
果然,困成狗的评委完全起不了刁难的心思,强打精神提了两个问题,就放水给她高分通过了。
封窈礼貌地向老师们鞠躬致谢。
本科生涯落幕,不过她和庆大的缘分还未尽。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将来拿到博士学位,她还打算留校任教。
庆北大学作为一流高校,教师待遇极好,研究经费充足,寒暑节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样,阿姨从不颠勺——
世间还有比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适合赖上一辈子的地方吗?
封窈脚步轻快走下讲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优瘫咸鱼躺,做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快乐废人……
“——卧槽!快看对面天台!”
才刚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顷刻间,走廊上本来在排队等待答辩的学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护栏。
本楼相隔二三十米远,正对着美院的昌茂楼。大企业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楼,全国各地不少学校都有。
大太阳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见对面楼顶上,赫然有个男生坐在天台边沿,双腿悬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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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买噶,学校又逼疯了一个……”
众生嗡嗡议论,紧张中隐隐透着莫名的亢奋。楼下渐渐聚起了人,仰头张望。
有人试着喊话:“同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别想不开啊!”
封窈收回目光,转身不打算继续看下去。
她既不认识这位同学,又不懂心理学,爱莫能助。有老师和这么多热心的同学在,相信不会出事的。
“——哎,封窈!”
还没走出两步,同宿舍的冯璐璐瞧见了封窈,冲过来拉住她,“正找你呢!那个,不是刘东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脚步。“刘东旭?”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过?”
冯璐璐瞪圆了眼睛,“他追过你的呀!你忘啦?新国国立美院来的交换生,在表白墙上狂刷告白,说你是他的缪斯女神,还在咱们宿舍楼下拉过小提琴……被你骂了的那个?”
封窈恍然,“噢!”
那还是开春的时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
封窈长了张美艳的脸,皮肤雪白,一双细长微挑的狐狸眼风情撩人,身材如其名,窈窕婀娜,凹凸有致。她在校园里从来不乏追求者,只是生性懒散,谈恋爱这种弄不好轻则劳心伤神、重则全家爬山的麻烦事,在她看来不是很必要。
通常对于追求者,她都是礼貌婉拒,能避则避。只是大好的春日清晨,正是裹紧棉被舒舒服服地酣眠时,有人非要扰人清梦,她被起哄的室友叫醒,起床气难免稍微有点大。
当时她推开窗,对楼下拉琴拉得如痴如醉的男生说了句:“同学,你这把锯,有点钝了。”
“没有骂人哦。”封窈纠正道。
冯璐璐侧眼瞟过舍友这张过于妩媚的脸,压低声音,“你说,他该不会是因为你吧?”
“有这么长的反射弧吗?”
“……也是。”
冯璐璐忽然想起来,“哦对!我好像听谁说过他后来交了女朋友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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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楼下乌泱泱挤满了伸长脖子的人,老师领导们很快赶到了对面天台上,开始展开沟通劝说。
封窈把胳膊从冯璐璐手中抽出来,“你慢慢看,我先……”
“——封窈!我要跟、跟文学院的封窈说话!”
这时刘东旭似乎是在劝说下开口了。
一声干哑发颤的嘶喊,仿佛一滴水落进了沸腾的油锅里,现场瞬时炸开了锅。
冯璐璐下意识地再次拽住封窈,张着嘴巴瞪住她。周围认识封窈的目光唰唰如聚光灯,争相照了过来。
庆大虽大,学生不免有重名,但“文学院的封窈”,指向精确。
马上便见主持答辩的徐教授快步奔来,手机贴着耳朵,“对对她在这儿……好的主任,明白……”
“封窈你快来,赶紧劝他下来!”徐教授招手。
众生像摩西分红海一样让出了路,封窈从懵圈中回神,很为难:“可是,我基本上不认识这位同学,不知道怎么劝啊。”
万一劝不好,不会还赖她吧?
“不认识他为什么指名找你?”别说徐教授不信,旁人的表情也明显都不信,不少人自认懂了——准是感情纠纷没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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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命关天的大帽子压下来,封窈没得选,只能挪到晒得发烫的护栏前,清了清嗓子。
“同学——”
她才刚开口,对面刘东旭猛地坐直,身形摇晃,惊起一片呼声,吓得封窈的心也直颤,“……小心。”
“窈窈!你终于肯见我了!”刘东旭的嘶喊如泣如诉,“我以为我失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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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如火炙烤着大地,热浪蒸腾,空气成了一面扭曲的透镜,将男生深情款款的脸折射得扭曲变形。
封窈一阵恶寒。
这是精神病吧?
“同学,何出此言?我跟你并不熟……”
“不熟,呵!”男生凄凉一笑,“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想公开,我不敢把我们交往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暴晒下的水泥板烫屁股,强光混着汗水流进眼睛里,火辣辣的刺痛。刘东旭抬手抹了抹,立刻放下手,手指死死地扣住天台边沿,生怕一不小心真掉下去——
开什么玩笑!他是要成为当代罗丹的男人,生命多么贵重,怎么可能为个有眼无珠拒绝他的女人跳楼?
只是有人出的价码实在太诱人,要他在今天上演这么一出大戏。
按对方的要求,他最好卡着封窈答辩的时候上来,顺便毁了她的毕业答辩。
只是以为这楼看着不高,刘东旭上来后才感觉到怕。抖着腿直打退堂鼓,念着那人许诺他回国后大好的前途,他才咬牙横下了心来。
些微耽搁而已,她的答辩肯定还没完成……
刘东旭想象不久的将来,比眼前多百倍千倍关注聚焦于他、膜拜他,兴奋如电流窜上脊背,他的声音颤抖变形,倒真像极了为情绝望的歇斯底里:
“你要口红,要包包,我都给你买了。你说讨厌马玉玲,我也跟她分手了……你明明说你爱我,可你为什么不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