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谢渡寒的动作突然停了。
一只暗色烫金的云靴,狠狠踩上他的脊背。
伴随着极大的力度,一下将谢渡寒从我身上掀开。
谢渡寒怒了,扭头看过去,却在和来人目光相触的一瞬间蔫了下来。
谢明舟逆光走来,眉眼优越得不像话。
就像我们呼伦草原传说的那位天上神子,圣洁明丽不可欺。
“孤怎么不知,要被父皇遣返东宫?”
他似笑非笑地指了指谢渡寒,
“倒是皇弟你,对皇嫂行大逆不道之事,可是想念大狱的滋味了?”
谢渡寒在听到“大狱”二字后,面色顿时变了。
他说不出来一个字,眼睁睁看着谢明舟抱走了我。
谢明舟解下他的狐毛大氅,轻轻裹住了我。
我哽咽一声,靠在谢明舟胸膛上。
他安抚着拍了拍我的背,
“下回三皇弟再这么逾矩,大可同孤讲。”
谢明舟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谢渡寒,
“他若忘了规矩,自有人迫不及待地教他。”
谢渡寒面色惨白,声线颤抖,
“谢明舟,可那是你欠我的!”
谢明舟置若罔闻。
踏出偏殿的那一刻,谢明舟周身的气息都冷了下来。
我不敢出声,缄默着缩在谢明舟怀里。
直到回到东宫,谢明舟才同我讲话。
他低头看着我,目光深沉,
“阿兰月,以后入宫,你不必再缴刀了。”
我怔了怔,这不是他们汉人的规矩吗?
谢明舟顿了顿,唇边扬起一笑,
“孤的太子妃,绝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女流。”
“她该看过草原大漠,斗过苍鹰雪狼。”
“她该心有江山,眼有日月。”
“如此,方为我谢明舟之良配。”
我听得一愣一愣。
谢明舟揉了揉我的头,把我放下,径直回他自己的内殿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的,突然有些敬畏。
原来中原的太子,是这等心思缜密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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