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刚穿越就成儆猴的鸡?

“天降大雪,北境士卒冻死大半!”
“经调查,乃是军服扣子损坏所致。”
“督造军服的定北侯已死,其三子张定北主管军服坊,押上朝堂受审处斩!”
张定北听见那些声音,使出浑身力气睁开双眼。
两个锦衣卫嫌弃地拖着他,像条死狗,又像是个随时会烂的破口袋。
他身穿破单衣,已经难以蔽体,露着儿臂粗的鞭痕和翻开的皮肉。
整个人在寒风中冻得浑身哆嗦,到处都是青紫色,而嘴唇更是因为失血,已经苍白得没有血色。
“慢着,张定北是吧。”
忽地,传来一声呼唤,只是那音调有些傲然。
张定北费劲地抬起头,迎面驶来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
错金纹银、雕红佩玉。
马车的主人他认识,正是他未过门的未婚妻,当今国舅之女——顾倾心。
两人自小指腹为婚,本应在今年完婚。
可定北侯府事情一出,自然就耽搁下来。
“张定北,你家上下都是罪犯,再也配不上我家小姐。今日,便是来和你解除婚约!”
马车停下之后,车帘子都没动。
顾倾心更是不说话,只是由丫鬟开口。
“你……”
张定北有气无力地刚开口,就被丫鬟打断。
“你什么你,没用的东西,你都快死了,还在墨迹。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性。
现在别说是拿出八万八千两的彩礼。
就算你不死,连吃饭的钱都没有!
哪里配得上我家小姐?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幸亏我家小姐和新科状元相识,能有个好归宿。
像你这种马上要砍头的废物,沾上你的名字,都脏我顾家的名声!”
“呸!”
丫鬟骂完还不解气,更是狠狠啐了一口。
“小姐,他不敢说话,就当同意了!”
丫鬟扭头说着,满脸得色。
嗖……
帘子掀开,一封婚书扔出来,就像是在扔惹人厌恶的垃圾。
张定北瞥见顾倾心。
她水绿色外袍,映衬着冰肌玉肤,确实人间绝色。
只是眼神冰冷,带着三分凉薄。
“你就等死吧,我家小姐去追随袁状元出使西齐的脚步了,哼!”
哒哒哒……
马车扬尘而去,生怕走得慢,沾染定北侯府的晦气。
如此场景,让他本就冰冷的躯体,变得更加寒冷,似乎下一刻就要冻僵在此。
而这,还不算。
原来寄养在他家的几个表兄弟,还在抢东西。
“快,都给我搬干净!”
“柴房的炭也别剩下,反正那个废物马上处斩。”
“对对,什么也别剩下,要不然咱们白给张家看着宅子!”
有人搬着东西,踩到张定北的脚,反而破口大骂。
“死废物,别他妈挡道!”
“军爷,这点银子收着,就算陛下不弄死他,军爷您也送他一程!”
张定北看见,平时吃他拿他的表哥,甚至给锦衣卫塞钱,要弄死自己。
他们甚至都不愿意打点一点,让自己体面地走……
“张定北,受死!”
一声怒叱,却见一个身着缟素的女子,仗剑刺来!
她剑眉星目、英姿勃发,身形凹凸有致、健美有力,像是带刺的白玫瑰。
此时却是怒容满面,只想杀人。
来者正是此次阵亡在北境的无敌将军杨继业之女——杨天澜!
罢了……
死就死吧……
张定北无奈的闭上眼。
铿!
谁知,金铁交击声中,并未刺在身上。
张定北睁开眼,发现是锦衣卫挡住这一剑。
“杨小姐,此乃钦犯,等闲人不可杀。”
“你!”
杨天澜击杀不得,怒气更胜。
“不杀,我打总可以吧!”
嘭!
她一脚狠狠冲着面门踢来。
张定北本就在严刑拷打之下,身体虚弱,又接连受到顾倾心和亲眷的气,顿时一命呜呼。
杨天澜见此,顿时愣住。
上前摸摸鼻息,顿时后退一步。
“少给我装死!”
说完,毫不迟疑地奔走。
两名锦衣卫顿时傻眼。
“这个咋办?”
“我哪知道……”
可就在瞬间,张定北体内又多出个灵魂,一个来自21世纪的灵魂。
现在的张定北,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不再是那个百无一用的废物,他正在适应着身份……
前世,他特种兵转业后硕士毕业,是个小有名气的生产制造业咨询专家。
现在,两世为人,却面临死局……
身上那种麻木感,让他的思维几乎都停止活动。
等意识到现状之后,他明白现在没有力气弄那些贱人们,解决面临的死局要紧。
正好趁机认清他们的嘴脸。
等到保住性命,再一一算账。
那些落井下石之辈,统统弄死!
陷害侯府之人,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至于顾倾心,如此绝情的女子,原主怎么就没日没夜的舔?
舔狗不得好死,舔到头来,一无所有!
张定北一言不发,想着活命的办法。
就这样,他被扔在囚车,拉到皇宫。
皇宫内,太监宫女议论纷纷。
“翰林院那边,听说又败了。”
“是啊,南唐文士虞宗南,已经大败我国一百零八人。若是再输下去,天下文脉的称号就得拱手让人了。”
“咱们大梁国号称以文立国,文武双全,现在比武打不过北边,比文赢不下南边。以后怕是要抬不起头了。”
“陛下的赏格一涨再涨,就这,还找不到人,可咋办呢……”
……
金銮殿,梁帝还在咆哮。
“饭桶,一群饭桶!”
“没用的东西,连个虞宗南都赢不下。”
“满朝文官,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还有国子监,翰林院那些读书人,是把书本就着大酱吃了?”
下边文官安静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梁帝看看文官,又瞪着勋贵行列。
“你们呢,怎么不说话?”
勋贵的代表忠勇公小声道。
“陛下,臣乃武将,不善言辞……”
“你……”
此时,小黄门禀告。
“陛下,定北侯三子押到门外候审。”
“滚进来,朕先拿他开刀祭旗,你们都给朕看好了,要是再不胜,都和他一样去死!”
百官之中,一些人互相交换个眼神,做好下死手的准备。
定北侯张世昌,是个忠心耿耿的勋贵。
他不喝兵血,不结党营私,为国家兢兢业业。
几次揭发其他将领贪污饷银,官员中饱私囊,挪用军费。
如此一来,就得罪那些谋取私利之辈。
为此,那些人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
于是,他们设下圈套,害死张世昌。
还要趁机弄死定北侯府所有人。
安上贪腐的罪名,让他遗臭万年!
“张世昌假仁假义,实则是军中贪腐案的幕后黑手!”
“其子张定北不学无术、狎妓嫖娼、酒后闹事、聚众斗殴,在青楼几乎打死人,可谓斑斑劣迹,他不出事谁出?”
“陛下,如今证据确凿,铁一般的事实,只有活剐他,才能平息民愤,为死去的将士申冤!”
皇帝要杀他祭旗,对头落井下石。
摆在张定北面前的,似乎是必死之局……
好在,勋贵当中还有些忠义之辈。
他们实在看不下去,站出来给张定北求情。
第一个便是忠勇公陈武襄。
“陛下,此事或有隐情,应当交付有司查办再定夺。”
其他正义的勋贵也跟着站出来。
“是啊,陛下!”
“陛下三思!”
面对如此情形,那些诬告之人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嘴角露出奸笑。
张定北见状,心道不妙。
这些叔叔伯伯,怕是好心办坏事……
果然,那些栽赃陷害之人开始挖坑。
“忠勇公,事实摆在面前,再调查都是浪费人力物力。”
“哼哼,他张定北不配调查,若是忠勇公拿出爵位担保,或许可以考虑。”
将张定北身后的勋贵一起拉下马,才是他们的终极目标!
忠勇公几乎不假思索,开口就说。
“哼,担保就担保,老子会怕?”
“慢着,陈伯伯不必如此,小人认罪就是!”
张定北强忍着疼痛,忽然大声喊道。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连梁帝都忍不住多看他一眼。
世人眼中,张定北是个贪生怕死的主,毫无担当。
今日,竟然要主动认罪?
“你给我闭嘴,现在没有你说话的份!”
忠勇公大吼着。
勋贵们是想着帮定北侯保留血脉。
梁帝倒是充满好奇。
“张定北,你倒是有担当,死之前还有什么好说的。”
“陛下,家父犯错,死不足惜,还请您满足小人一个心愿。”
“说来听听。”
因为张定北的态度,梁帝没有之前那么生气。
“小人想证实,家父是因为过错才导致冬衣扣子损坏,并非有意为之。
而眼下,小人有充足的证据,就在皇宫和诸位大臣家中。”
“啊?”
“什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瞬间,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那样的话,岂不人人都是共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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