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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水工程投入实施,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很多,此事母亲进宫时我便听说了,而且皇上还让白相去办此事。
这工程若真能解卞州大旱一事,白相便是立下了大功,这其中的油水也能让白相大捞一笔,赚的盆满钵满,倒是便宜了白相。
原本白相就已是权倾朝野,再加上这份功劳,更加稳固了他在朝中的地位,在百姓心里的地位。
先前父亲打了败仗,让无数将士们的家人都流离失所,家中失去了顶梁柱,百姓们一片斥责之声,父亲失去了民心,这对父亲很不利。
西绥一战,父亲必须胜利,才能重新赢回民心。
「难民也是没有办法,为了生存才不得不作.乱,以谋生,皇上,臣妾斗胆,想为哥哥求一份差事,将为赈济灾民,平定难民之乱一事交由臣妾的大哥,大哥定会不辱使命,为皇上分忧。」我在一旁跪下,字字坚定。
这件差事对旁的官员来说是门美差,能捞不少油水,可此时我为大哥请命,却不是什么好差事。
倘若不能办好此事,大哥一定会受到皇上的斥责。
可如今风家的境况,也顾不得那么多,能让皇上给风家一个表现的机会很重要。
此事大哥要是办的漂亮,也能让皇上好顺理成章的再提携风家。
「风清间?」皇上喃喃了一句,皱起眉头。
我给皇上换上了一壶热茶,再次开口,「大哥做事稳重,一定能办好此事,皇上便让大哥试试吧。」
「他确实做事稳重,那便让他去吧。」皇上若有所思的说道。
左右这事皇上也不亏,办不好是大哥的错,办得好百姓称颂的也是皇上。
「臣妾代大哥谢过皇上。」我微微福身行礼,心里十分雀跃。
能让风家慢慢的重新回到往日的风光,也不枉我白白困在这深宫中。
「对了,西绥的战事,朕已经传召了你父亲商议过此事,不日你父亲便要领兵出征,过两日要来宫中吃送军酒,你若得空,也可一同来。」皇上温声说道。
我想皇上此举是为了弥补母亲中毒的事情,不过能见到父亲也好,我已经六年未见过父亲,也不知经过上次的战役,父亲是不是憔悴了许多。
「谢皇上隆恩。」我跪地行了大礼。
这当真是天大的赏赐,多少人进宫后便一生都未再见过家中父母,我已是十分幸运,因着种种缘由,还能同父亲母亲相见。
皇上抬抬手,让我起身,我站在一侧,给皇上伺候笔墨。
加入几滴清水,一只手扶着手腕研磨,皇上低头沉心批阅奏章。
过了好一会,皇上抬起头,忽然说了一句,「你果真是聪慧,不似福才人,下等出身,也说不上几句话。」
我微微一愣,心里有些嘲讽。
即便是下等出身,皇上也是这般宠爱她,说不上话,看佳人在前就好。
「福才人心思通透,这些事情只要稍加学习,定能习的很好,皇上为何不让福才人学学。」我淡声说道,掩下眼里的嘲讽。
「她不是这块料,安安分分的待在后宫就好。」皇上低头继续忙着手中的奏章,我也没有多说话。
一直到手都有些发酸,皇上才批阅完奏章。
「留下用膳吧。」皇上着李年去备晚膳,拉着我在和安殿前逛逛。
廊道里,看着底下的一片空旷,皇上颇有些感触。
「从前,朕站在下面,看着前面的大殿,总在想,往后坐在里头的人会是谁。」皇上握着我的手,指着前面那片空地。
那里,我也去过两次,一次是我进宫选秀的时候,一次是我身为皇后,为皇上选秀的时候。
同皇上一样,幼时,我是站在下面望着大殿的人,长大后,我是站在上面往下望的人。
不同的是,我望着大殿,想着如何能躲过大选,左躲右躲,都没有躲过。
「皇上如今已是得偿所愿。」我淡声说道,瞧着宫人一个个走过,又一个个离开,擦拭殿外的石柱。
「朕年幼时,太后常对朕说,朕是先帝的嫡子,是大御未来的皇上,自然样样都要做到最好,所以逼着朕学习这些,学习那些,每天吃什么,穿什么,学什么,太后都一样样的给朕布置好了。」皇上望着空地出神。
我顺着皇上的眼神,看着那片空地,「皇上没有辜负太后娘娘的希望,样样都已做到了最好。」
「那你呢?」皇上话锋一转,突然问道。
我一愣,随即摇了摇头,「臣妾愚笨,样样都做不好,学一些,丢一些,对什么都是一知半解。」
「朕的意思是,太后也是这般要求你,把什么都给你安排好了,你又如何觉得呢?」皇上搂过我的肩,附耳说道。
我感受到皇上的呼吸,心跳有些加快。
「太后娘娘疼爱臣妾,为臣妾安排的自然是最好的。」我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
他就像是在揭开我不愿展露在众人面前的伤疤一般,我不想讨论这件事,也不想再去想这件事。
「太后,容不下白长使吧。」皇上的话锋再次一转。
他的语气漫不经心,我的心却猛然一跳。
心里紧张,可我的身上却没有任何异样,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改变。
「皇上多虑了,太后怎会容不下白长使呢,白长使天真烂漫,虽偶尔有些小脾气,小任性,但她年纪尚小,待大些性子沉稳便好了。」我转过头,正面对上皇上的眼神,笑的灿烂。
我眼里的真诚和白苏苏眼中的天真一般,让人看不出旁的。
撒谎的时候,避开眼神,最是让人怀疑,所以,我学会了用眼睛撒谎,我的眼里总是一片透彻,不含杂质。
皇上直勾勾的盯着我,好一会,他才嗤笑一声,在我的脸颊上轻轻一吻,「白长使小性子多些,朕是担心她会惹得太后不高兴。」
「皇上不必担忧,白长使自有她讨人喜欢的地方,就像皇上也格外的喜欢白长使一般。」我语气轻松,假意听不出皇上话里的意思。
还好,我没有轻举妄动,倘若我听了太后的话,对白苏苏不利,不论有没有证据,皇上都会认定了是我下的手。
这一次,太后心急了些,她已非从前,若在从前,太后大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皇上也不敢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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