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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起码这次,是我自己主动的。
当楼关山觉得我要对他做些什么的时候,我只是亲了他一口;
当楼关山觉得我不会做些什么的时候,我带着他的太子令牌,准备远走高飞。
被五花大绑的楼关山在身后咬牙切齿道:「好歹给孤留一件亵裤」
我翻窗前最后一次回头:「殿下,其实我也挺喜欢你的,可惜你是太子,我是刺客。」
六十五
我怕我翻窗逃跑之后,楼关山直接唤人满城追杀我,还不及出城就被捉走了。
想到楼关岳那日在地牢里说他最好面子,所以我才决定把他脱得精光,为我拖延一些时间。但与他相处多日,我还是心慈手软了些,想来行宫里有吃食有被褥,就算他好面子一声不吭,非要撑到侍卫自己来找他,应该也不会落到饥寒交迫的地步。
更何况,他的亵裤我没忍心烧,本想拿来堵他的嘴,犹豫了一下,还是随手扔到了床底。
唉,话本里说的没错:动了心的刺客,连刀都拿不稳了。
幸好我沈长缨向来拎的清,还是趁自己没被楼关山迷得头昏脑胀的时候,早些离开京城,做我的江湖刺客去吧。
先前我早已想好要为自己谋一条退路,当太子的时候就开始在房中偷偷放置钱财衣物,等着哪天情况不对,以便我直接拎包袱跑路。
逃离京城的路上风雨飘摇,我平日里总是没心没肺的,竟在雨天难得伤感起来,想起我和楼关山互相赌气的时候,两个人会一起在雨中淋雨,发誓要让自己中风寒不治而死,让对方的灵魂没有可以回去的肉体,做一辈子的孤魂。这些事明明只发生在几个月前,回顾起来却恍若隔世。
清晨,我终于找到一个小小的山洞,在里面生起一堆小小的火来,准备坐下来打点一下自己的盘缠,却发现银票远比我装的要多上许多。
不会吧
我左翻右翻,竟然在里面掏出了金疮药、地图、还有一张太子府的地契。
地图后是奔放的狂草:照顾好自己,记得回来看我。
他说我,而不是孤。
当年我专注刺杀楼关山,全年无休,节假日照常工作。
唯一有重大进展的一次是过年时从房檐上飞身而下,用匕首给楼关山来了一小下。
本以为换了身子后他没有提起这茬,那就是忘了。
没想到他还是暗暗蓄力,在我的心上狠狠地来了一下。
我甚至不知道这些东西,他是什么时候放进来的。
我将那张太子府的地契翻来覆去地看,好狡猾的楼关山,竟然没有在上面签字,难道是要我回去找他吗?
这要是签了字,这地契就该生效了,何止是黄金万两。
我攥着那张地契,不争气地流起眼泪来,一定是因为舍不得那失之交臂的万两黄金。
六十六
和楼关山一别已是大半年,我如今客居江南,此刻正带着斗笠疾行在如墨的夜色中,宽阔的江面上浮着一艘金碧辉煌的游船。
这些日子我靠接单干活为生,这次我接到雇主的任务,要刺杀的就是这艘游船上住二零八号房的客人。
当我屏息潜入房间的时候,目光上下扫过可能藏身的地方,最终锁定在那张宽敞的大床上。
拔刀,接近,掀被,抹杀。
当我行云流水般将这一系列动作进行到一半时,却愣住了。
锦被之下,轮廓俊朗的楼关山平躺着跟我打招呼:「长缨,好久不见。」
撇去心底的那一丝窃喜,我急急地拉开身位,他却瞬间起势,双掌化爪,眼疾手快地箍住了我的手腕,我下盘发力,试图后退,他索性直接把我将我扔到床上,膝盖抵在两腿之间,叫我动弹不得。
楼关山笑眯眯道:「小刺客,还要跑到哪去呢?」
我眼眶一红:「殿下,我好想你。」
他稍一闪神,我身子一歪,又滚到床的另一头,警惕地看着他。
江边的风漫进来,琵琶女在船头弹唱,歌声微醺,以至于我们还没沾酒就醉了。
我与楼关山一别在床上,相逢在船上。
窗边纱雾一般的帷幔被风撩起一角,莹莹的月色水一般淌在屋里,我和楼管山的眼里都倒映着微光。
我道:「殿下,别来无恙。」
楼关山道:「长缨,别来有恙。」
我道:「有什么恙?」
他道:「孤很想你。」
其实我也很想。
我强行把这句话压在心里,没有说。
他逼近我:「孤只是来还债的。「
我当即从怀里掏出那张带了大半年的地契:「请殿下签名。」
楼关山道:「欠你的那个公主抱,不要了?」
我见他有所动作,足瞪床沿借力想要速速离身,楼关山恰好要上前接过那张纸,电光火石之间,我和他的头相撞到一起,我眼冒金星,再睁开眼时,发现一个熟悉的女子正一脸无语地望着我。
我低头抓了抓自己的胸肌,这熟悉的手感
我和楼管山,又互换了!
暂时休战,楼关山和我站在船舷边看夜景,江面开阔,月明星稀。
船夫带着江南口音的小调酒一样让人飘飘然微醺。
这一刻他不是太子,我不是刺客,我们是江南的两个过客,才子佳人泛舟同游,还是在画舫上俗气地相爱了。
楼关山看了一会儿风景,依偎在我健硕的胸肌上:「殿下,要不要和长缨去把身子换回来?」
我嘴角抽搐,回了他两个字:「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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