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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那天晚上,把阿桃和顾祁朔送进洞房之后,我和顾祁冉回宫的时,看见天上是一轮满月。
我装作抬头看月亮的样子,让莫名的泪水倒流回去。
顾祁冉坐在我身边,问道:刚才,朕看见有人问你是谁,你说是新娘的姐妹……
我轻轻点点头。
虽说顾祁冉一直让顾祁朔叫我皇嫂,可我心里清楚,皇嫂之称,是只有皇后才能配得起的。
至少,绝对不是我这个刚刚入宫的选侍。
耳畔忽然回想起那天在百花楼的对话,顾祁冉也在努力地让我当皇后,不是吗?
我忽然闻见一股好闻的龙涎香,原来是顾祁冉揽我入怀了:下次再见,你一定是顾祁朔的皇嫂……
我低着头,感受到顾祁冉两片唇瓣在耳边蹭着,他说:爱妃,不用羡慕阿朔今天的排场,再给朕一些时间,待你封后那日,十里红妆,一点都不能少。
原本我是不求皇后之位的,也不羡皇家的泼天富贵,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我早就能自己挣来不少的银子。
可我又清楚地明白,这是一个君王最深的用情,许的不止是十里红妆声势浩大的繁华,是力排众议之后万千宠爱在一身的专情。
眼睛不知不觉就湿漉漉的了。
顾祁冉是第一次许诺给我皇后之位。
或许从前他一直想,只是怕他做不到,怕我失望,才从来没有说出口。
今天,他也未必有十足的把握,可是,他忽然意识到,他应该给自己的女人一些安全感,不能让她在人群里只做一个新娘的姐妹。
和他顾祁冉并肩而立的女人,本该高高在上,不是吗?
顾祁冉觉得这个承诺憋在心里好久了,今天忽然说出来,心里都轻松了。
我却越来越沉重,不知自己能不能肩负起一个帝王的一世深情。
或许我不配,可命运就在机缘巧合下,把这份情赏赐给了我。
即来则安,这是我活了十六年的信条,让我在长期处于没有人疼爱的日子里,依然灼灼盛放。
未来深宫里,身负一代君王的独宠,我该继续坚持吧。
我趴在顾祁冉怀里,只能哽咽着说:阿冉,谢谢你……
顾祁冉在我的额头吻了一下:你我之间不必说谢。
忽然顾祁冉在我头顶说道:爱妃,我们明天去你家里一趟吧,朕想见见岳父岳母。
啊?
我说我和他们不熟,你信吗?
我默默沿着口水,道:行叭……
顾祁冉的手掌还在抚摸我的头发:也让他们知道知道,幺女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此话一出,我先是震惊,随即眼眶发酸。
他是怎么知道我在家不受待见的。
好像知道我的疑问,顾祁冉笑了一下:若是掌上明珠万千宠爱,想来是不会被要求替嫁到皇宫里来吧。
顾祁冉很用力地把我抱在怀里:不过,还要感谢他们让你来替嫁,不然宝佛寺的小安平,朕可能要找一辈子了。
我享受着顾祁冉的怀抱,没说话。
他继续说:明天也该让舒御史知道知道,把幺女儿送进宫,她享受的也是万千宠爱。
总觉得,一颗飘零了很久的心,在这时候落在了安逸的地方。
我就沉浸在和顾祁冉的甜甜蜜蜜中,睡着了。
大约也是昨天太忙,我睡起,早朝都过了。
顾祁冉见我起来,摸了摸我的脸,催促我洗漱梳妆回娘家。
按理说,秀女之身就回娘家,是不符合规矩的。
可是,顾祁冉已经为我打破了太多太多的规矩,又怎么差这一条呢。
我整理好仪容后,和顾祁冉携手走出去,才知道父亲舒祥正在外面穿着朝服等候我们。
再次见到父亲时,我们俩都有点激动,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他听说我是未来的皇后,不敢怠慢我,奈何我现在是选侍,他又不能行礼。我又是宫妃,不能给大臣行礼,他又是我父亲,我不能不敬。
顾祁冉看着我们窘迫的样子,淡淡道:走吧,不必在意礼节。
于是我们三个人就坐到了马车上,因为顾祁冉坚持要和岳父坐一辆马车,所以父亲只能坐到我和顾祁冉对面。
虽说顾祁冉是来替我逞威风的,可他好像天生就不敢在岳父面前张扬,还故意躲着岳父的目光,父亲也不敢直视龙颜,他就只好看我。
我和父亲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于是开始挤眉弄眼。
父亲的意思是:你怎么样了,二百万卖了了吗?
我恨不得给他打手语:亏了亏了,因为提前被选进宫,还有一大堆货没卖出去,还差十万两才赚了个本钱。
想到这里我就暗暗感叹如果不是赚了个皇帝,那这笔生意实在是太失败了。
父亲也明白了我的意思,痛心疾首地捂住抽皱在一起的五官。
顾祁冉看见赶忙上前:岳父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羊癫疯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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