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水中城市

周辰一觉睡到早上五点。
整个世界都是哗啦啦的暴雨声。
透过窗户，小区的水位还在持续上涨，此时四楼的房子已经淹没了一半。
有不少居民一夜未睡，纷纷在群里抱怨不止。
周辰简单的吃了顿早饭，从空间里找出狗粮、狗盆，给大黄留够一天的狗粮，立刻换衣服出门。
他盯上了昨天被海水冲进来的几条渔船，准备冒雨出去打探一，想看看能不能弄到一条。
走楼梯来到四楼，将橡皮艇拿出来充气到百分之八十，放入水中慢慢划行。
楼上有人看见了这一幕，还以为是救援队来了，开窗朝楼下大喊。
滂沱的暴雨声，这人喊到嗓子冒烟，都没能让橡皮艇上的人抬头看一眼。
听到动静的居民，纷纷趴在窗口张望，不停的挥舞双手。
不是救援队的人？
是小区的业主吗？
竟然有橡皮艇这种东西？
“兄弟，你要出去抢购物资吗？带我一个……”
“兄弟，能不能帮我捎点物资回来，最好有鱼有肉，我给你钱……”
“兄弟，你去附近的派出所问问，组织上今天能不能送物资到小区？”
周辰用桨板拨开水中的木头、树枝一类的飘浮物，假装自己没听见。
十几米深的水位，派出所都淹没了，他去哪里问？
还最好有鱼有肉……
过几天能有一口粥喝你该谢天谢地了！
周辰出门没多远，立刻找了一个角落换上冲锋舟。
在冲锋舟时速50公里的加持下，迅速朝着江东方向驶去。
一路上，有不少被困在楼上的居民，一个个激动的向他挥手求助。
周辰碰到一队救援队，这些队员正在打捞尸体。
小小的橡皮艇上，堆了不下十具尸体，队员也不敢继续打捞，再捞下去连自己人坐的位置都没有，十几米深的水位总不能一直泡在洪水中。
海水的倒灌，让魔城变成了一座水中城市，民国时期保留下来的老建筑全部被淹没。
过去四通八达的道路，现在成为错综复杂的水道。
任何一条水道上，除了各种垃圾漂浮物，还飘着人和动物的尸体。
周辰从旁边经过，围着尸体打转的水老鼠，立刻叽叽喳喳的叫着躲进水里。
来到江东新区，只剩半截的明珠塔上还有上百的幸存者。
这些幸存者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又哭又喊想要回家。
靠近塔身位置，有警察和蓝天救援队的身影。
周辰打量着周围的情况，把目光投向两公里外，卡在两栋大楼之间的渔船身上。
他正要掉头，就听见身后有人在喊他。
“这位兄弟……”
“兄弟先别走……”
有人站在水上废墟上，朝他招手。
那人身上穿着蓝天救援队的服装，年纪在四十岁左右。
隔着三十多米，周辰一眼就认出了此人。
陈振国，魔城蓝天救援队第一梯队的大队长。
上一世，这个人救过他的命。
那是末世第二年，他在前往哈城的路上差点饿死，就是对方救了他。
自天灾降临的第一天，陈振国就一直在忙着四处救援，父母孩子都在极寒中死去。
地震之后全城沦陷，陈振国与队员一直没有放弃过救援工作，在这个过程中，队员一个接一个不幸遇难，最终只剩他一人。
逃难到哈城，陈振国义无反顾的加入了当地的救援队，每时每刻都在拯救幸存者，实在累得不行了，就随便找个角落眯一会儿，养足一点精神马上又投身到工作中去。
周辰跟着对方当过一阵子的救援人员。
因为同是魔城人，有着对家乡的共同回忆，陈振国对他颇为照顾。
那时候的陈振国很瘦，一双眼睛即沧桑又明亮。
只是他才入队两个月，陈振国就病逝了。
救援队的医生说，老陈其实早就知道自己是胃癌晚期，在缺乏药疗条件的情况下，老陈不想躺在床上等死，他选择将自己所剩不多的生命变得更俱价值。
这是周辰在末世三年，所见不多的人性光辉。
周辰慢慢靠近，停在离废墟五米远的位置。
陈振国沉重的脸上，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兄弟，现在是非常时期，全城的救援工具不够用，我暂时代表组织想征用你这条冲锋舟，不是强制性，你看方不方便？”
“不方便。”
“……”
周辰伸手，往身后胡乱一指：“我刚才好像看见那边有一条冲锋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我去帮你看看。”
那边有冲锋舟吗？
现在全城的水上工具都集中在各救援队手上，有可能是被海水冲来的吧。
陈振国笑着感谢：“那就麻烦兄弟帮忙过去看一下，如果还能用，再请兄弟帮忙拖到这里，现在全城水患严重，很多物资都被淹了，救援船支坏一条少一条……”
周辰一个转弯，甩起一片浪花。
等开到无人的角落，才从空间拿出一条冲锋舟，想了想，又往油箱倒满柴油，这才拖着冲锋舟返回。
正在跟队员讨论救援方案的陈振国，没想到这年轻人真拖了一条冲锋舟回来，还样子还是全新的。
周辰用力把绳子抛到陈振国的手上，说道：“我看了一眼，好像是全新的，不知道有没有油，我这条我自己要用……”
陈振国心情大好：“太感谢了，刚才是我太唐突，你已经帮了大家大忙，水面上到处是尖锐的垃圾，你自己注意一点。”
看着对方黢黑的皮肤，粗糙的双手，以及脸上的皱纹，周辰忍不住喊住对方。
“陈队，我有一个建议。”
“啊？什么建议？”
“别急着救人，人是救不完的，真的，要想救更多的人，最好是集中力量收集过冬的物资。”
“过冬的物资？”
大夏天准备过冬的物资干什么？
周辰已经走远了，陈振国还在疑惑。
等等，他怎么知道我姓陈？
周辰向渔船靠近，走近了才发现渔船从中间位置断成两截，不知道能不能修，反正他不会修。
绕着附近的水域开了一上午，分别找到了另外四条渔船，各有损坏，但情况没有最初那条严重。
一一记下位置，准备天黑之后再来弄走。
江面上飘浮着许多物资，随着水流越飘越远。
应该来自附近的几家商场。
周辰从空间里取出一根带勾子的工具，追着这些物资，一个一个勾到面前。
勾到的第一件物资是一张豪华床垫，价值二、三百万，据说是某女明星同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