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重生之术

白璟忍着泪，亲自给霍庭琛动手术。
没有呼吸的病人，手术过程不用卡时间。
他做得非常认真，仔仔细细的把每一条血管、每一点儿皮肉缝合。
整个过程，都有种在送老友最后一程的感觉。
做完后，他就再也绷不住，捂着脸不停的耸动肩膀。
而楚辞忧也不是在睡觉，只是精神上的打击太重，抽空了她而暂时性关机。
没睡多会儿，楚辞忧就又醒了。
悲伤再次把她笼罩，可她没有力气了，哭得越来越细微，一抽一抽的随时都能再次断电。
古有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霍庭琛今天差点儿也过前门不入了。
是潘培说替身搞武装需要时间，他才回家和她聚了会儿。
谁知这一聚，便是永别……
太诛心了！
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孟辉看着破碎感极重的妹妹，犹豫要不要给她一丝希望。
重生术曾经救过妈妈没错，但对重生术完全不懂的他实在没把握。
就在他纠结不已时，孟合回来了。
“孩子，别哭。”孟合挂了彩，身上有血迹，衣服有破损。
他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像凯捷的老将。
而他身后那群人，便是忠于历代孟家主的暗卫。
据说，他们祖上有誓，与大祭司做永生契。
他们的族人生生世世都是孟家的仆人。待孟合百年之后，他们又会追随孟辉……代代相传，生生不息。
“爸？是你吗？”孟辉习惯性的护到妹妹身前，保持警惕。生怕来的是克隆孟。
“真的。”孟圆小跑着进来，作证“这是真的。”
孟辉这才上前，紧紧握住孟合的手，殷切地询问：“爸，你有办法的，对吗？”
“先不说这个。”孟合挥开孟辉，走向楚辞忧。
楚辞忧泪眼朦胧，无法宣泄的悲伤憋在身体里，憋得她头疼、眼睛疼，整个人都要碎掉了。
除了霍庭琛，她根本看不到别人的存在。
“小忧，我是爸爸。”孟合颤声道。
这么多年，终于和女儿面对面，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现在的小忧，和当年失去安知仪的他又有什么不同？
说是剜心都不为过！
楚辞忧只是看了孟合一眼，便收回目光。
她继续拉着霍庭琛的手呜咽：“老公，老公……”
“小忧，我是爸爸。对不起……”孟合手扶上她的肩，“小忧，你看看爸爸，好吗？”
他重复了好几次，楚辞忧终于正视他。
她看着那张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熟悉的脸，苍白的唇瓣哆嗦起来。
她想起来，哥哥说爸爸会重生术，他曾经让妈妈死而复生！
那么，那么……
楚辞忧激动得眼泪哗哗，给孟合跪了：“爸，你救救他，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他……”
孟合看着女儿，也忍不住红了眼眶：“爸会试试，但……你先保重自己，好吗？”
“好好好！”
楚辞忧又哭又笑。
被乌云笼罩的她，终于被一丝破晓的光照拂。
每个人，都在她身上看到了希望。
潘培和霍庭芳面面相觑，叹息。
孟合这样安慰小忧，更像是再次把小忧按在丧夫之痛的边缘上摩擦。
他们属于婆家的小辈，不好得说，孟辉怎么也不拦一拦？正当他们用目光提示孟辉去劝劝时，却发现孟辉和楚辞忧一样眼带希望。
这？
难道孟合真的能救回霍庭琛？
霍庭琛已经死了啊……
是，克隆孟和蒙桓所说的重生术吗？
世间真的有这种术法，能让人起死回生？
潘培和霍庭芳看着彼此。
内心是不信的，但又不自觉的燃烧起希望。
只要能让霍庭琛活过来，你就是说你是神仙下凡，他们也愿意相信！
“孟叔……”潘培往前两步。
孟合说：“你们先出去，孟辉留下。”
那就是只要他们孟家人在场了，孟合要施展重生术了？
霍庭芳又激动又害怕，连忙清场。
守在病房外，她都觉得腿软，背靠着墙，还要拽着潘培借力。
“你说，你说，会是真的吗？”
“我也不知道……”
潘培小心的把霍庭芳扶到休息凳上坐好。
“如果是真的，那庭琛，庭琛……”霍庭芳已经开始语无伦次。
唯物主义的她，这一刻把所有的希望都倾注于玄学。
潘培亦如此。
民间有句话：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也许是真的。
希望是真的。
但他还是理智的，不像霍庭芳那么激动。
他轻声说：“芳，你清醒点儿。小忧已经承受过一次。他现在，是让小忧承受第二次。”
霍庭芳怔住，她又何尝不是在承受第二次丧弟之痛？
不，她不要！
霍庭芳喃喃道：“孟合是小忧的亲生父亲，他不会这样伤害她……他肯定是有把握的……”
“反正，已经没有更坏的结果了。”潘培叹息，搂着妻子默默感伤。
怎么可能起死回生？绝望者的臆想罢了。
门内，楚辞忧无比期待地看着孟合，又无比忐忑：“爸……”
“孟家确有重生的传说，我也用此法救活了你妈妈。但是……”
这一但，便把希望往谷底压去。
楚辞忧眼中的光慢慢黯淡。
“我也是误打误撞，实施成功的。”孟合叹息，“小忧，爸爸很想帮你。但是爸爸可能做不到了……”
“不，能做到的！一定能！”楚辞忧大声说，“爸，你试试，你就试试！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我们一直试，总有一次能成功。”
这是她最后的希望，倾注了所有的希望。
让她的状态看起来像要疯！
孟辉怕一个没救活，另一个又疯了，连忙抱着她安慰：“小忧，别急，我们慢慢来，别急……”
楚辞忧渐渐冷静下来。
她不再言词催促，也不再说话，就用目光殷殷地看着孟合。
孟合从怀中掏出一张破损的纸。
正是他从孟家古籍上撕下来的，用图案的形式画着重生之术。
孟辉和楚辞忧都看不懂。
孟合解释：“都是术法，我就是按照这个画符、施法……最终成功的。”
孟辉看着上面的画作，一言难尽。
讲真，这看起来太不真实了！像小朋友的涂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