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花开后百花杀

清晨。阳光打在窗户上,照亮半边屋子。
窗台下,两个人正在对话。
“简而言之,就是炉鼎。”陈无命耸耸肩膀。
“炉鼎.....”郁欢轻声呢喃,转过身来,看向窗外。
待他回过神来,陈无命已经消失不见。客厅中,一个淡蓝色的包裹放在桌子上。
陈无命已经不恨郁欢了,甚至还有些....怜悯。
他更恨的是自已,恨自已不切实际的幻想,陈秀秀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庄周晓梦罢了,一场镜花水月。
于是,陈无命向郁欢如实告知了他所知的一切。
十年前,郁磊失踪。陈秀秀被其哥哥陈凌霄带回。一年后剑秀宫与巨灵宫爆发大战。
宗主王长风被巨灵宫宗主王枝山重伤,众家族蠢蠢欲动。
李氏见机拉拢陈氏,撮合长子与陈秀秀结合,诞下李小云。后李小云被查出无法修炼。
“所以,便想起了远在天边的我啊。娘亲。”
郁欢紧紧握住拳头,一阵猩红的血气从胸腔向外弥漫,他双目漆黑如墨,眼瞳完全取代了眼球,想要择人而噬。
片刻后,猩红血气驱散,房间里变得清明。
郁欢冷静了下来。
跑是跑不掉的,自已没有修为,他摸着自已的心脏思忖着,唯一的底牌恐怕尚未施展便会被拿下。
怎么办?他的眼光向桌子上的蓝色包裹看去。
郁欢用手掂了掂重量,还挺沉的,大概是灵石吧。他打开包裹,里面果然是一些灵石,大概有几十块。
灵石是混沌大陆的硬通货,不仅可以用于日常开销,还可以用于修炼,类似于地球上的金钱。
不过自已还不是修士,暂时也没有别的需求,灵石用处不大,可以先存起来。
郁欢将灵石收起,包裹底部垫着一本蓝色的书籍。封面上写着《凡人锻L术》。
郁欢赶紧翻开书籍,将前几页仔细的看了一下。果然如书名所言,是一本凡人用于锻L的方法书。
第一页赫然写着:本书籍专门为入门修士所编写,通过学习本书,可以固本培元,为修士将来打通气海夯实基础。
通时,该书还致力于为无法打开气海之人提供一种思路,即通过打开身L上的灵窍集聚灵气,虽不如气海强大,却可以达到一定的修行目的。
郁欢第一次接触修炼的书籍,如获至宝,孜孜不倦的读了起来。
这一读,就到了深夜。
天还没有大亮,太阳也未升起,东方的天空才开始发白。天空中黑色在渐渐消褪,空气中还残留着夜的香气。
几乎空无一人的山道上,传来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山间的清晨总有些湿冷,郁欢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冷意,心中充记了澎湃的激情。
又跑了一会儿,郁欢找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一棵松树长在一片开阔的地带上,陈无命背负双手站在树下,看来已经等侯多时了。
“不错,你来的不算迟。”陈无命淡淡的说道。
“有些事,不提前一些,就来不及了。”陈无命又补充了一句,似乎意有所指。
郁欢昨天看书到深夜,直到看到最后一页的时侯,发现了陈无命留给他的纸条,纸条上陈无名主动要求帮助他修炼。
见郁欢向这边走来,陈无命眼中精芒一闪而逝。
此子昨天看书能够看到最后一页,算是没有放弃求生意志;而此时天色尚未放亮,此子走路也算沉稳,身L素质也算上佳。
二者综合起来,算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陈师,请问有何指教。”郁欢弯下腰,向陈无命抱拳说道。
这是他作为副主任学来的经验,求人办事姿态一定要低,即使对方再难搞,至少不会在态度上对你吹毛求疵。
果然,郁欢瞥见陈无命的面色好看了些。
陈无命虽然修为不低,作为死侍也没人敢于小看他.
但郁欢作为陈氏血脉,在地位上仍是要高于他的。这就是作为仆人的悲哀,除非你修为绝顶,否则仍然低人一等。
而仆人,没有大量的资源,即使努力到死,也只能在这宫中达到二流水平。
真正的好东西,家奴是没有资格享用的。
“你的处境不用我多说了。所以,要想活下来,乃至于保留部分修为,要看你自已的造化。”陈无命目光灼灼的看着郁欢。
“我从来不信所谓造化,我只相信自已。”郁欢抬起头来直视陈无命。
陈无命暗中点头,但却不以为意的说道:“那就开始吧,先从造化开始。”
他飞起一脚,直奔郁欢的面门。此时二人距离大概二十步,郁欢感到巨大的风声传来,是破风之力!
他慌忙抬起双肘,放在面门处,想要抵御飞脚。下一刻,陈无命便消失在空中。
“在哪里?”郁欢大为惊骇。
“砰。”背部一阵痛感传来,他飞了出去,松树的树干在面部不断放大。郁欢顿时鼻血横流,摔倒在地。
陈无命的脚仍保持着踢出去的状态,下一刻,继续飞踢。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郁欢觉得自已整个人快要散架了。他的脑浆一直在脑壳里旋转,从来没有停下来过。
直到夜色完全散去,日出东方。
陈无命方才停止了殴打,并通过灵气给郁欢梳理了一遍身L,自已下山去了。
郁欢死狗一样躺在地上,脑海中回想着陈无命下山前的话语。
“要想打人,先要挨打。”
他的眼皮肿了,鼻子流血,嘴歪眼斜,原来挨打这么痛苦,好想睡一觉,好想放弃啊,让炉鼎也许没什么不好。
眼睛向天上看着,云彩已经从山洞里出来,鸟儿振翅而起,飞过郁欢的身躯。
天边的云团消散、变幻,渐渐组成陈秀秀的脸庞,对着郁欢哀求道:欢儿,救救你弟弟吧。
“贱婢、贱婢、贱婢、贱婢。”
郁欢狠狠的以拳头捶击地面,鲜血和痛感让他恢复了愤怒,他慢慢举起血淋淋的手掌,扶着松树站了起来。
愤怒是一种勇气,如果人没了愤怒,和被阉割了有什么区别?
郁欢颤颤巍巍的捡起一颗石子,一点点的向树干上刻上小字,每刻一个字,鲜血便染红一字。
等到郁欢一瘸一拐的下山去。陈无命突然折返,定睛松树上看去。只见斑驳的血液染红了松树的身躯。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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