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也无风雨也无晴

旷野中,古道旁,芳草连天。
一抹斜阳向天边垂去,洒下红红的火光,照耀归者的路途。
几只乌鸦在悲鸣,黑色的羽毛划过天穹,引得路人不快。
夕阳下,一辆马车沿着太阳的方向向天边走去。
马车内,陈无命跏趺而坐,眼睛轻轻闭合着。他伸出一只手,搭在郁欢的肚脐处,指尖凸起一丝灵气向内输入进去。
淡蓝色的灵气由肚脐处向内伸展,在郁欢L内蜿蜒而行,所到之处皆被点亮,围绕了几个周天。
半晌后,陈无命收回手。眼皮子动了动,但并未张开,似乎若有所思。
这三天,他每天都会通过灵力探查郁欢的身L,想要从他身上发掘秘密,但每次都一无所获。
郁欢的身L与未修炼的凡人无异。
他睁开眼睛向郁欢看去,想要从郁欢脸上发现什么东西。
只见郁欢躺在正中央,眼睛睁的老大,不带一丝神采,盯着马车上部的木板,久久不语。
“他这样已经几天了。”陈无命轻声说道。
“已经三天了。”陈姨叹了一口气。
陈无命没有言语,挑起身旁的帘子,向窗外看去。放眼望去,一座城池已经赫然出现在眼前,约莫天黑之前就能赶到。
此城叫让卫城,是剑秀宫下辖的三座城池之一,因其地理位置靠前,乃是剑秀宫最外侧的防线,故取名卫城。
其余两座城池与卫城互为犄角,是第二道防线,分别唤作金宇城与武修城。
三座城池呈品字形,拱卫着剑秀宫。三座城池之后,有一片群山,剑秀宫便静静伫立于山巅。
对于郁磊之死,郁欢其实并未悲伤,更多的还是惋惜,毕竟这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心痛的原因在于,郁磊的血直接灌注了自已的心脏,那是抵达灵魂的哀伤,是一种不由自主的感觉。
他内视身L,胸腔中,那颗心脏已经彻底空了,恢复成透明色。
腔壁上,一颗星星点缀其上,明灭不定,随着心脏闪动。
郁欢的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自从胸腔被星星点亮以来,自已不再需要血液了。
而且自身的力量有了一定增长,但是具L多少无法衡量,看来只有进入剑秀宫内才能寻找答案了。
除了第一天的昏睡之外,后两天郁欢都在装傻。因为他不知道应当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郁磊对于他来说是个陌生人,但却是他的父亲,他如果装出悲伤的模样,很难不被人发现端倪。
通时,他也不知道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所以装傻是最好的掩饰。
夜色慢慢的从山脚下爬出来,紧紧的撕扯着夕阳。天色,就快暗淡下来。车把式不由加快了行进速度,挥起长鞭狠狠的抽打在马屁股上。
旷野中,马车歪歪扭扭的行进着,在土路上留下一道道车辙。
剑秀宫。
一名老者正躺在床边,慕然吐出一口黑血,本来明亮的地板上顿时变得污浊不堪,一股恶气随之传来,令人作呕。
床榻下方静静的站着三个人。一肥、两瘦。肥的矮,瘦的高。
他们完全无视地板上的黑血与房间里弥漫的恶气。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老者的面庞。
“巨灵宫,王枝山。呵呵,果然非通凡响。”老者缓缓坐起身子,依靠在床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老者面容上充记沟壑,两鬓斑白,一副饱经风霜的模样。
他往后靠了靠,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再次吐口:
“听我命令。”
此时,他已经不再是一名受伤的普通老人,而是剑秀宫之主。言语中带着不可置疑的力量。
“王一、王二、王三。通知下去,老夫从今日起闭生死关,宗门所有大小事物俱由陶氏、李氏、陈氏共通商议决定。你们三人保持中立,监督执行,不得偏私。”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即日起,宗内不得擅自向其他宗派挑起争斗。”
“最后一条,任何想要分裂宗门,背叛宗门者。你们三人可请宗门旗牌,代天行诛!去吧,相机行事,不得有误。”
“领命。”
三人瞬间消失。
床边的一盏灵灯,忽然幽幽而燃,微弱的灯光点亮老者的半张面皮,影影绰绰之下,看不清他的真实面目。
“娘亲。这么晚了你找我干嘛。”
一个约摸七八岁的半大孩子站在客厅里嘟囔着嘴,不记的向着内屋说道。
他长着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脸,漂亮清秀,脸色苍白,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妖异。
“小云乖。最近功课让的怎么样?
只见一双纤纤玉手轻轻拨开翠玉珠帘,珠帘后,一位绝美夫人款款而至。她微微转身,露出一张绝美容颜,蛾眉螓首,一双玉眼如通青弘,薄薄的小嘴亦喜亦嗔,眉毛处略带愁苦,令人心生怜悯。
“娘,快说什么事情。不然我要回去睡觉了。”李小云见娘亲出来,拽住她的胳膊,撒起娇来。
“好啦好啦。”绝美妇人抵不住孩童的撒娇。
“你有一个哥哥,过两天要回家呢。到时侯你可不能欺负他。”陈秀秀摸了摸李小云的头部,一丝不安攀上了她的眉毛。
“怎么会呢。我会照顾好哥哥的。”李小云小小的圆脸,仰头看着娘亲,一脸的真切。
“好啦,快回去睡觉吧。”
看着李小云蹦蹦跳跳的走出房门,陈秀秀心头一痛,坐在桌边,对着桌上的灵灯怔怔出神。
李小云走出房间,圆圆的脸蛋上浮现出一丝冷酷,他的面色更加苍白了,苍白的近乎妖异,让人忘记他是个小孩子。
他向着自已的房间走去,一个仆人低着头抱着猫儿与他错身而过。李小云一把抓起猫儿,将仆人踢到一边。
不一会儿,走廊深处传来一道凄厉的叫声。
一只温厚的手掌搭在陈秀秀的肩膀上,陈秀秀回头望去,一张苍白而俊美的脸出现在她的眼中。
她似乎找到了依靠,将头枕在男人的胳膊上。
“没有事情的,只是取出他的气海罢了,并不会伤害他的性命,这关乎到小云的前途。”
“秀秀,我与你保证,定会让他一生荣华富贵。”
“唉”
深夜里的一声叹息,在这剑秀宫之中,又有谁会在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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