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罪过罪过


父亲武泰走下了马车,直面那老族长,气势一分不让。
“武泰,你是什么身份,难道你不知道吗?”有族人出言反驳道,显然这族人是跟族长一伙的。
听到这话,父亲武泰脸色阴郁不定,似乎被说到了痛处。
“你就是个入赘的,让我武家村丢尽了脸面,你还有脸带着妻儿回来祭祖?”
武家村族人点出了父亲武泰入赘的身份,最痛苦的其实就是母亲邓英了。
他们从来没有在儿子及儿媳面前提过他们的父亲是入赘的。
这也是母亲邓英为了顾及父亲武泰的感受。
所以在家里,母亲邓英几乎是很少拂武泰的面子,而武泰也确实当起了家中的顶梁柱,一家之主。
一家人和和气气不美吗?
但回祠堂祭拜祖先是武泰多年来的心愿。
其实对于武泰是否是入赘的猜想,大哥邓平以及武安又不是傻子.
从大哥随母亲姓邓就能看出端倪了,只是两兄弟当作不知道而已。
“你们兄弟俩早知道了?”
武泰见武安两兄弟并没有惊讶,奇怪之余反而松了口气,他是非常担心因为入赘的身份而影响了父子感情。
“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是一家人。”
武安没有直面回应,而是把手搭在父亲右肩,大哥邓平见状,拉着嫂子也过来,说道:
“对,我们是一家人。”
母亲抹了抹眼泪,也围了过来,苏萍萍也是红了眼眶走过来,一家人搭着肩,齐声道:“我们是一家人。”
一旁的马奎惊愣住了,甚至有些羡慕。
因为他的父亲对他从来没有好颜色,老是板着严肃的一张臭脸。
而雷紫衣别脸在身后,偷偷抹了抹眼角处的湿润。
而武家村族人都沉默了,但他们大部分人依然认为入赘是给他们武族丢脸,是不配入祠堂祭拜的。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是铁血心肠的。
人群中,也许是有人被武安一家子感化了,竟然开口提议道。
“族长,要不就让他们回祠堂祭拜吧,毕竟怎样也是武家血脉。”
但很快被老族长驳回了:
“即已入赘,就不再算是我武家族人。”
慑于老族长的威严,提议的声音沉默了下来。
而武泰这边已然有了决定。
“我决定,不回祠堂祭拜了。”武泰宣布了他的决定:
“因为家人更重要。”
这个决定,武安知道,并不是父亲武泰的真实想法,他只是不想再让家里人为难而已。
“父亲别着急。”
既然来都来了,武安怎能让父亲武泰怀着遗憾就回去了呢,因为他并不是没有办法帮武泰达成心愿。
再者,他还想从自已族人这里拉点助力呢。
虽说任人为亲是大忌,可武安现在算是初创期。
再说,古代重血脉,重宗族,依靠血脉关系,这点并非没有可取之处。
安稳住家人,武安在马车上鼓捣一阵,并拿下一篮子祭品,便摆在了村口处。
“各位,我父亲武泰身上流淌着武家的血,这一点你们是无法否认的。”
武安像是检阅军队一般,走在武家村众族人面前,一眼一眼地盯着这些迂腐的族人。
苏萍萍此时此刻,感觉武安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一身威严,气息也犀利起来了。
凡被武安所盯住之族人,无一敢与武安对视的,因为他们不知为何,从武安目光中看到了可怕与凌厉。
“既然是祭祖,有没有资格进入祠堂祭拜,你们问过祖宗他们的意见了吗?”
武安这话一出,不止武家村众人,就连武泰等人也是惊讶地看了过来,他们不明白武安到底想干什么?
至于马奎,倒是心情愉悦,武安越出丑,他心情就越愉悦。
“你这小儿没大没小,你到底想干什么?”武家村老族长杵了杵手中的拐杖,喝令着。
“既然要祭祖,当然得问问祖宗他们的意见啦。”
“哼,无知小儿。”
老族长冷哼一声,以为武安是小孩子过家家,便要转身离去。
跟小孩子讲道理,他一把年纪
,丢不起这人。
武安也不搭理他,自顾自地对着那一篮子祭品拜了拜,便大声喊道:
“太上老君听我命令,速速请来我武家先辈们,晚辈武安有事相询。”
唰唰唰唰,一双双眼睛往武安身上射来,既是惊讶又是好奇。
连已经转身的老族长也不得不被迫停止,扭头看向武安。
这姿势对于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是非常奇怪和难受的。
只是下一刻,他猛的瞪大了双眼,因为太不可思议了。
“嗯,我睡了多久了?是哪个后辈打扰了我的沉睡。”
这话是从装有祭品的篮子里传了出来的,当即惊呆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当然,除了武安,就连苏萍萍与雷紫衣也是不可思议地盯着那篮子。
“后辈武安向先祖问好,打扰你沉睡实属不该,但今日却不得不惊扰先祖,因为后辈有一要事相询。”
武安一脸虔诚,他自已都差点被他的演技给弄出笑意来了。
但为了圆父亲武泰的愿望,以及他起义的计划,这事还得继续演下去。
“你等一下。”这时,从篮子里说出了让武安等一下的声音,接着便听到篮子里的声音继续说道:
“咦?异儿,我的乘孙,你变老了。”
听到这声音,那老族长愣神了一会儿,便激动地跪下,一把年纪了,却哭喊道:
“爷爷,是你吗?爷爷,是孙儿,是孙儿。”
老族长都跪下了,当即场上还站着的,除了武安,就是马奎以及雷紫衣了。
苏萍萍已是武家的人,见公公与婆婆都跪了,她岂有不跪的道理。
马奎虽然没跪,但他那呆脸也是露记了恐惧,这世上竟然真的有鬼?
至于雷紫衣,对武安的好奇远远多于惊讶,毕竟她是知道武安有‘斩蛇妖’的前事。
“唉,没想到武族竟然没落了,异儿,你让我失望了。”
“孙儿,孙儿愧对爷爷厚望,我,我无能,请爷爷责罚。”
老族长这把年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武安倒是担心起来,这会不会玩出事了?
“别哭了,都这把年纪了,不过你也别太自责,还好我这次能醒来,发现了我武族中竟然有人功德冲天,真是幸事,有此人在,我武族定能中兴起来。”
“爷爷,真的吗?”老族长一把老骨头,跪得很是辛苦,但听到武族中兴有望,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小家伙,你应该叫武泰吧,我一出来,就看到了你功德无量,真让我欢喜啊。”
唉,把自已的父亲设定成小家伙,武安也是被迫无奈的,演戏嘛,还是得要全套的。
“我我,……我是叫武泰,先……先祖,你是叫我吗?”
武泰见‘先祖’叫到自已的名字,不由既喜又惊,说话都吞吞吐吐的。
“唉,老实人。”武安很想抚额,因为他不知道这样消遣自已的父亲会不会被雷劈。
“就是你,我一眼就能看到你头顶上那一柱耀眼的功德之光,你造出来的打谷机,全天下的农户都应该感谢你,以后武族就全靠你了。”
“我我,我……”
武泰估计被‘先祖’这突来的厚爱砸得有些脑晕晕,一时半会不知该如何应答,也没察觉到这位‘先祖’话里的毛病。
因为他知道,打谷机不是他造的,但武泰这会儿显然没醒悟过来,在那里‘我’了半天。
看到父亲这样,武安只能心里暗暗忏悔一番:“阿尼陀佛,罪过罪过。”
但是其它人,纷纷把目光看向武泰的头顶,想要看到先祖所说的功德之光是怎样的。
可怎么我看不到啊?这是众人心中所想,但谁也不敢说出口来,因为先祖说的一定是对的。
母亲邓英也是惊奇地看向武泰的头顶,心中却是万分好奇,自已的丈夫竟然头戴功德之光而不知,有失妇德,以后得注意了。
要是武安知道母亲邓英这般想法,估计又要忏悔罪过了。
武泰‘我’了半天没能及时回答,倒是老族长一脸鼻涕一把泪的抢着表态,说道:
“请爷爷放心,继我之后,武族的族长之位,就传给侄子武泰了。”
沃草,武安听到老族长竟然当众表态要传位给自已的父亲,立马知道坏事了,这剧情走偏了啊。
这个老家伙,竟然不按套路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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