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7章
粟宝拿过了沐归凡手机，凶哒哒叫嚣：“爸爸，投屏投屏！”
沐归凡的手机有投屏功能，就算没有，在场有苏何问苏瑾墨这种科技大佬，也得让他有。
但是让沐归凡呆滞的是，他的‘监控画面’里多了一些陌生的画面……
粟宝先说蔡大勇：“你不是说你们没人在家吗？这是什么？”
投屏的画面里，老太太在风雨中裹紧着塑料薄膜，一声一声的喊着：“儿呀……开开门，妈冷……”
二楼的房间亮起了灯，很快又熄灭。
许久后，画面上一片黑暗，但仔细看可以看到有人悄悄掀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看到外面躺在石凳上的老太太，立刻又把窗帘拉上了。
这人不是谁，正是蔡大勇自己。
“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粟宝生气问道。
蔡大勇心底拔凉，脸色憋得不行，结结巴巴转而又气愤的说道：
“你……你们监视我家？！你们这是违法的，谁准你们这么干，你们没有权利……”
一个警官冷喝道：“闭嘴吧你！你知道他是谁吗？他都没有权利就没有人能查了，他是……”
沐归凡淡淡说道：“我是局里的侦查组组长。”
几个警官一噎，想想好像又没有毛病……
蔡大勇面色惨白，竟然是侦查组的么，他犯了什么事儿，值得这样盯着他，闲的没事干！
蔡小勇和蔡康立刻痛心疾首的指责：“大哥，你还狡辩，你看看你是人吗，啊？！”
“妈在外面喊了一个晚上，我不相信你一点声音都没听到！就是你故意的！你不开门！你害死了妈！”
蔡大勇想狡辩，可证据就在这里，他怎么狡辩？
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监控，拍得那么清晰，就连他半夜掀开窗帘的样子都能拍到。
网上那些一出事查监控，监控糊得跟什么似的，为什么他家门口的就那么清晰！
见蔡小勇和蔡康跟抓住把柄似的一边指责一边甩开责任，粟宝冷冷说道：“还没完呢，你们也有份！”
画面继续。
这回是蔡康家。
老太太到二儿子家门口，小心翼翼的喊道：“老二呀，你在家吗？能给妈开开门吗……妈好冷，好饿……”
蔡康家门纹丝不动，一点动静都没有。
等了好久好，老太太失望的弓着腰，颤颤巍巍离开。
蔡康立刻说道：“看吧，我是真的不在……家……”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
就看到刚刚纹丝不动的门忽然悄悄打开，蔡康探头出来看了看，低声骂道：“这个月又没轮到我，来找我干什么。”
然后他又迅速回屋去了，把门关得严严实实的。
蔡康的话噎在喉咙里，再想狡辩也没法子狡辩！
这是什么牌子的监控，装在哪里的，为什么连他的话都录得清清楚楚！
他家门口他熟悉啊，没有监控的啊……
蔡茉莉顿时大骂：“二哥，你好意思吗？刚刚还说得跟真的似的！”
蔡小勇忽然有点迟疑不定，大哥二哥家都拍得那么清楚，不会也把他家门口拍得那么清楚吧……
不过，他家在村子里，村子里没有监控。
蔡小勇这才变得大胆起来，也附和着指责两句。
却听粟宝跟小凶兽似的，凶吧唧的说道：“一个都别想跑！”
‘监控画面’里。
老太太的身影出现在村路尽头，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贴在身上，人都冷得哆哆嗦嗦。
蔡茉莉撑着伞从邻居家出来，脸上还带着笑，应该是跟邻居聊天八卦，正准备回家煮饭。
忽然她脸色一变，远远的就看到了自己老妈的身影。
她赶紧从另一条小路转过去，不一会等老人离开了，她才朝镇上的方向离开。
蔡茉莉的确不在家，的确去镇上了。
却是因为看到了自己老妈，才去的镇上。
众人看向蔡茉莉的眼神都变了，刚刚说得最‘有道理’的就是她，大家也会考虑到她嫁出去住在婆家，的确有时候就是这么现实……
就算一言难尽，但勉强情有可原。
谁知道她明明就看到自己老妈淋得浑身湿漉漉的走过来，她却躲开了去。
“这真他妈不是人啊！我要有这样的女儿，我掐死去得了。”一个看热闹的邻居气愤说道。
另一个邻居讥讽：“的确是不在家啊，毕竟亲眼看到自己老妈回来，家都没回。”
蔡茉莉涨红了脸，再也吭不出半个字。
蔡小勇气道：“你们这几个做哥哥姐姐的，可真是够没良心的……”
沐归凡冷笑道：“着急说话干什么？到你了。”
蔡小勇心底一紧。
不慌不慌，他家门口没有监控！
刚刚这个小孩能一口说准，可能就是无意中路过，看到了？
但谁听她一面之词……
谁知道投屏上的画面一闪，真的轮到他家了。
老人到他家门口时，身上衣服、头发都石头，一直在颤抖。
她拍了好久的门，或许是绝望了，到了小儿子家门口忍不住哭了起来。
“小幺啊，开开门，妈实在没地方去了……”
冷风中，雨水时不时飘到屋檐下，老人浑身滴答淌着水，在呼呼的台风天中无助哭泣，哽咽着擦眼泪。
她眼里只剩小儿子家这个唯一的企盼。
门的确开了，她愣了一下，旋即惊喜不已，赶紧上去。
没想到小儿子却是要她走。
她哀求着哪怕给她进去换身衣服，可小儿子却怕她赖着不走，连换衣服的请求都不答应。
小儿子狠心的甩开了自己老母亲的手，叫她回去找大儿子去。
老人绝望的站在门前，浑浊的眼里都是失落、茫然和无措，哆哆嗦嗦转过身，再次踏上了去敲门的路……
后面的‘监控’没有了。
但在场的众人却莫名的，仿佛能看到一个画面：老太太步履蹒跚的走在去各个孩子家的路上，村子到市区走了一个多小时，在台风天里，仅有一层塑料薄膜遮雨。
两天的时间里，她一遍一遍的走去往在各个孩子家的路上，又冷又饿，眼看着脚步踉跄，却没能敲开任何一个孩子的家门！
最终她走不动了，蜷缩在大儿子家门口的石凳上，就此永远的‘睡’了过去，再也没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