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谢锦,你做的很好,稍晚去领一万金。”祁渊说,“你替爷卖惨之后,她舍不得走了,她说要留下,她叫孤王孩儿他爹。是孤...惹她生气了,把她气走了。”
陈安跪在桌案前。
祁渊猛地坐直身体,将避子药掷落在陈安面前,“为什么吃了你的药,孤让心爱的女人怀上怪胎!你让孤王好生难堪啊!”
陈安将额头抵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去捡起药瓶,“殿下,殿下听下臣解释。”
“你解释吧。孤王听着呢。”祁渊将手紧紧攥起,“你可以解释,孤却怎么告诉那个女人孤有毒,怎么告诉她,她肚子里是个怪胎,孤很可能会害死她和她的孩子!”
“殿下,此药做法简单,下臣以性命担保,绝对没有出错。”陈安疾声道:“陈安当然知道殿下身体情况,不适合有孕,陈安不会拿大人小孩的性命开玩笑。”
说着,陈安就抖着手从药箱里取出托盘,随即将避子药从药瓶子里都倒在托盘里,一颗一颗去压碎了看。
“不会有问题的,这药。”陈安压碎一颗,便自己用口去尝,共计四十五颗,他便亲自一一试药,他真的承担不起这种闪失,造成太子失去子嗣的过失。
祁渊从靴子筒里掏出匕首,扔在陈安的面前,“自刎吧。”
陈安心中丧钟直鸣,“殿下,您听陈安解释,殿下!”
祁渊摆摆手,没有听下去的欲望,“孤王的孩子,无论如何都要打掉了。你为什么可以活着?”
陈安看了看那匕首,眼见着自己已经试药三十九颗,手中攥着第四十颗药,他将避子药放在口中试药,然后缓缓的拿起匕首,倒握着匕首柄部,准备绝望的自刎。
然而,突然陈安面色大变,惊声叫道:“这不对啊!这颗药不对呀,殿下!”
祁渊蹙眉,“孤已经听够解释了。”
陈安将匕首恭敬的搁在托盘内,然后拿出一块布巾,将口中咀嚼过的避子药吐在布巾上。
陈安拿着布巾,跪行到祁渊跟前,“殿下,最后一句解释,求殿下给下臣一个机会!这药有问题,这药真的不对!”
“最后一句。”祁渊冷声说,“你说。”
得到太子准许,陈安心里大石落了落,他早听闻太子出冷宫当日懒洋洋坐在廊底边晒太阳,边观看腰斩冷宫仆从百余人,是个狠辣冷血之人,自己是他的主治大夫,也算亲近,他利益被冒犯随手便丢来匕首,是谓不容瑕疵。
然而竟是这样的如没有感情的冷情之人,竟害怕那小女子窥得他不堪的隐疾么,他...也会有在乎的人么。
“殿下...”陈安正说着,“托盘内左首这药和托盘内右首这药...”
燕青进了来述职,俯在祁渊低语道:“小弟按您交代,往先皇后老家去寻旧人,当年先皇后故居冷宫的遣返归家的扫地宫女在淮南找见了,她那晚闹肚子起夜亲眼看见了有人在月季花丛给先皇后灌毒药,她藏在茅房一宿没敢出来,出来后先皇后病故的消息已经传满后庭。”
祁渊在冷宫第二年母亲过世,他幽居冷门内,拄着拐杖嘶声求看守冷院的人与皇帝通传,让他见母亲一面为母亲裹尸,那年他二十二岁,至今记得冷门侍卫那冷漠的神情。
他丧母与旁人并不相关。于他是痛,或许对别人来说只是笑话。
祁渊听闻杀害母亲的凶手水落石出,他的心被剜绞着,“谁灌的药?名字。”
燕青又朝祁渊耳边靠近了几分,用仅祁渊可听见的声音道:“上京太医院院判沈胤祥。”
祁渊神情倏地冷下,是他啊,蒋馥莹的父亲。
而自己却爱着弑母仇人的女儿,甚至于希望和她有个孩子!一直以为母亲是病逝,原来是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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