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8回 去参加小水的践行宴

周谦佑被关的第三天，傍晚六点。
窗外的天色已经黯下来了，周谦佑坐在落地窗前发呆的时候，看到了姜明珠和周礼两个人开车出去了，周谦佑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姜明珠和周礼平时经常一起出席活动和应酬，晚上在外面吃也很正常。
周谦佑看着车子走远，抓了抓领口，烦躁的感觉再次涌了上来，被关了三天，他虽然没有第一天那么焦躁了，但并没有适应这样的生活，说是度日如年也不夸张，吃不下，睡不着，脑袋每天都是昏昏沉沉的，想做的事情一件都做不到。
周谦佑又发了一会儿呆，就被阿姨的敲门声打断了，阿姨推开门进来，把晚饭放在了桌子上，像前几日一样提醒了他一句：“千千，晚饭来了，趁热吃。”
阿姨在这个家里二十多年了，这一路看着周谦佑长大的，对于周谦佑而言，她也算是长辈了，虽然心情烦躁，但周谦佑从来没对她发泄过情绪，她每次来送饭，周谦佑都回得非常礼貌：“好，这就吃，谢谢。”
“今晚周总太太不在，所以就给你煮了一份面，比较简单。”阿姨说。
周谦佑“嗯”了一声，随口问：“他们去忙什么了？”
“说是去参加小水的践行宴。”阿姨说，“这么重要的场合，我还以为要带着你呢。”
周谦佑的眼皮跳了两下，表情僵硬：“践行宴？什么践行宴？”
“你不知道吗？”阿姨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周谦佑，完全不敢相信他居然不知道这件事情，“小水没有跟你提过吗？”
在的记忆里，这两个孩子可是从小就关系很好的，徐若水遇到事情总喜欢和周谦佑商量，按说出去读书这么重要的事情，周谦佑应该是第一时间知道的那批人才是。
“她去哪里？”周谦佑的呼吸沉了许多。
“听他们聊，应该是德/国，后天就要走啦。”阿姨把自己从姜明珠和周礼的谈话里听说的内容给周谦佑复述了一遍。
周谦佑的眼皮跳得停不下来，脑子乱成了一锅粥，他握紧拳头，强忍着对阿姨点点头，让她先出去，一直到她关门离开，周谦佑才开始消化这个消息——徐若水要去德/国读书了，没有任何人跟他说过这个消息，连家里的阿姨都知道她要走，他却什么都不知情。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做出的决定，不知道她为什么走，不知道她去哪所学校，更不知道她要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姜明珠和周礼应该是知道这些消息的，只是他们完全没想过告诉他，至于原因，周谦佑自己心中有数。
——后天就要走了，而后天只是他被关在卧室的第五天而已，周谦佑一拳头砸在墙上，他死死盯着窗外的院子，气血翻涌。
徐若水走之前，他一定要想办法见到她！
周礼这次铁了心要给他一个教训，姜明珠也无条件支持他，周谦佑自知跟父母求情也没有用，若是他们知道他是去找徐若水的，只会拦他拦得更凶——周谦佑烦躁地坐在地板上，四肢大开平躺下来盯着天花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办法。
现在徐若水要离开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他不必去纠结她为什么走，但一定要在走之前把话跟她说清楚，至少，要把那句欠她的道歉给她。
——
徐若水的践行宴上，来的长辈也不少，她有阵子没见过姜明珠和周礼了，但并未站出来生疏，看到两人之后，便第一时间上去和他们打招呼，还关心了一下他们最近的情况，徐若水在这方面是拎得很清的，虽然她不打算和周谦佑来往了，但做错事情的人是周谦佑，姜明珠和周礼两位长辈对她一直是很不错的，徐若水不会将对周谦佑的不满带到他们身上。
“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姜明珠关心询问着徐若水情况，“住的地方都打点好了吧？语言班报过吗？”
“我爸爸都找人办妥了。”徐若水点点头，“您放心就是。”
姜明珠：“你有周姰她的爸爸的联系方式没有？”
徐若水懵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周姰和周徊她都挺熟的，但他们的父母，徐若水都不怎么熟悉，毕竟他们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在伦敦生活，春节回来几天，也不一定能频繁见到，平时放假的时候，只有周姰和周徊会在北城住一两个月。
“那你加一下他微信，他最近在柏林出差，到那边之后你联系他一下。”姜明珠拿出手机，给徐若水分享了一个微信二维码。
徐若水虽然觉得没必要麻烦他专门跑一趟关照他，但也不想辜负姜明珠的好意，便拿出手机扫了二维码添加了好友，徐若水的好友申请刚发出去，就听见姜明珠说：“你到了尽快联系他吧，他会把车给你开过去。”
“……什么车？”徐若水表情有些懵，这个问题问完几秒之后，她猛地反应过来——姜明珠在那边给她买车了？
意识到这一点，徐若水马上说：“珠珠阿姨，不用的，我——”
“要的，有车去哪里都方便一些，你拒绝的话，我可要生气了哦。”姜明珠完全不给徐若水拒绝的余地，佯装生气地看着她，“把我当外人了是不是？”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徐若水再想拒绝也不可能了，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践行宴是在大包厢里进行的，包厢里两个桌子，长辈一桌，晚辈一桌，入座之后，郑行则习惯性地想清点人数，却发现哪里不对劲儿——
“我靠，周谦佑怎么没来？”郑行则拍了一下大腿，扯着嗓门问徐若水：“你没通知他啊？”
徐若水避开郑行则的视线，摇摇头，模棱两可地说了三个字：“不知道。”
“这人真行啊，生日不来就算了，人要走了也不来，这么多年白处了。”郑行则骂骂咧咧地拿出手机要联系周谦佑，冷不丁又看见了对面那桌的姜明珠，便先问了她一句：“珠珠，周谦佑最近在忙什么你知道吗？”
郑行则这人嗓门贼大，他一出声，全场都安静了。
“没大没小的，说了多少次了要叫姑姑或者阿姨。”付晓芝站出来瞪了郑行则一眼，之后扫了一眼那桌，确实没看见周谦佑的影子，她也好奇：“千千怎么没来送小水？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