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是不是不想跟我好了?

    随着主角的离开,阒静无声的包厢内,卢行添几人保持缄默。

    张瑶抹抹眼泪,哀戚道:“行添哥,我没想这么多”

    卢行添不置可否,他们这群人冷起来都是一个样的,本是天之骄子,疼你时你是珠玉,冷你时你是鱼目,让人戏耍在手心,他们反应也直接,无外乎切断联络,至于要不要报复回去,端看他们愿不愿意继续浪费时间。

    “张小姐,”良久,卢行添态度淡淡,“若不是把你当自己人,哥几个可老些年没钻过别人的套了。”

    也因把她当成自己人,他们完全不设防,她说什么,他们信什么。

    她说她受了委屈,他们便顺势说要帮她找回场子。

    原也不是大事,可这算计,捏到了冯芜身上,一只无形的巴掌在他们和冯芜脸上来回扇,张瑶自己一派置身事外的淡定,冷眼旁观几人信誓旦旦、牛逼哄哄的可笑模样。

    “玩弄”二字,可真被她理解透彻了。

    张以辞指尖在桌面点了点,直白道:“你喜欢小九?”

    “”张瑶哭到泣不成声,“我就是想看看傅哥哥的女朋友是什么样,怕她对傅哥哥不好。”

    “那什么样的结果是你满意的?”单州问,“继续容我们胡言乱语,芜妹知道了也不吭声,忍着,然后回去就跟小九分手,这样你就达成目的了,对吗?”

    张瑶疯狂摇头:“没有,我没有想让他们分手。”

    单州嗤笑:“不尽不实。”

    多少有点伤心哎。

    他们圈子里没有女生,张瑶一直在港区念书,毕业后进了傅氏集团,每次有空来珠城,他们也乐意带着她玩。

    可人家大概瞧不上他们,都没珍惜过跟他们的情分。

    “我今天在城中村办事,”单州忽然说,“恰好遇到芜妹来要账,张启明这些个老滑头欠她尾款,也不打算给,芜妹可怜巴巴被晾在前台。”

    卢行添怒目:“这狗|日|的,他妈活腻了是不是?”

    “张启明见她跟我认识,”单州意味不明,“连忙把尾款结了。”

    卢行添:“然后?”

    “你没听出来?”张以辞扬眉,嫌他蠢,“明知咱们这层关系好用,芜妹连提都没提过。”

    卢行添缄默短瞬:“芜妹不知道咱们认识张启明那些人吧?”

    “她知道,”单州说,“前段时间市政办了个展,我受邀去剪彩,被张启明拉着聊天时,在展馆看见了芜妹,她可能怕打扰我,朝我点头笑了下就走了。”

    外面想求他办事的,想攀点关系的,恨不能摸清他每一个行程,然后打着认识他的名头在外面行事。

    而冯芜只要上前跟他讲句话就能让张启明忌惮,偏她远远保持着距离,将关系拿捏在点头之交的位置。

    卢行添不懂:“什么意思?”

    “她不仅不用咱们,”单州说,“也不用小九。”

    傅司九的名可比他们好用多了。

    然而就连知道他们这层关系的人,都寥寥无几。

    张以辞明白点出:“芜妹不想占咱们便宜,不愿欠咱们人情。”

    “”

    寂静片刻。

    卢行添仿佛懂了单州为何在张瑶面前提这件事。

    单州分明是在跟张瑶说,同样是人,高下立见。

    “你傅哥哥确实仁至义尽了,”单州说,“若是别人这样搞芜妹,可不是几句话能了的,他那些话听着严厉,算是送你最后的忠告,好自为之吧。”

    张瑶一张脸被这些隐晦的话撕破了一遍又一遍,她唇瓣咬的发白,终究待不住,朝他们鞠了躬,打算拎包离开。

    “张瑶,”卢行添忽地唤住她,嗓音从未有过的冷,“喜欢就搁在心里,你傅哥哥有今天不容易,你嫂子是他一日日、一年年守到的,别毁在你手里。”

    张瑶没吭声,攥紧了手中的铂金包,踩着珍珠白勃肯鞋离开。

    门开的瞬间,店里一首温柔的粤语情歌传了进来,隐形的硝烟湮灭在这陈旧的背景音下。

    时光也跟着静了。

    单州敲桌的手指倏然停了停:“有件事,我觉得我得跟小九说一下。”-

    傅司九把车开回了阑玺。

    他一路拽着冯芜的手不松,脸又硬又臭,一声不吭的把她推到屋内,连灯都来不及开,就把人抵在门边。

    “冯小草,”屋里漆黑,傅司九精准地捏住她脸,用虎口控制她下巴,“你跟老子交待,刚才,是不是想把我扔那里?”

    她说的那句,让他们聚。

    他们。

    她就用这样一句轻飘飘的话,在两人之间划了一条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剥离了两人亲昵的关系。

    傅司九真的火。

    他逼着她给一个答案。

    可又怕她的答案太直白,自己承受不住。

    “你给我想好说,”傅司九胸膛起伏,恶狠狠威胁,“别戳我心窝子。”

    冯芜后背贴在冰凉的门板,冷意顺着夏日单薄的衣料浸进血液。

    她脑袋被迫昂高,下巴搭在他虎口,负气道:“傅哥哥,你一句话的事,让我的店在珠城消失。”

    “”莫名其妙的,这话一出,傅司九亟需待解决的躁火像被泼了盆冰水,刺啦一下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无言和荒唐,“你别恶心我行吗?”

    他抿抿薄唇,一双眸子墨锭般黑:“刚才,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好了?”

    冯芜眼睛渐渐适应黑暗,依稀能瞧见些他的表情。

    “你说,”傅司九坚持,“是不是不想跟我好了?”

    冯芜:“想怎样,不想又怎样。”

    “”傅司九呼吸窒了窒,“你别跟老子绕,就给老子尝了一天甜头,然后想甩我?”

    “如果不是我,”冯芜越发冷静,“如果张小姐说的是别人店,你们是不是会不讲情面,毫无原则的袒护她,把她嘴里的事当成谈资,每次聚会吃饭时拿出来嘲笑一番,就好像对方做了什么很可笑的事,只能沦为茶余饭后的笑柄。”

    傅司九眼底无声无息爬上血红的横线:“什么‘你们’,谁袒护她,张瑶她是掐头去尾,添子几个就跟着口嗨了下,谁他妈真去找人家麻烦。”

    可冯芜忘不掉她靠近门边时听到的笑声。

    她完全没想到,她居然是那笑声里的当事人。

    她是。

    那个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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